第20章 凶手

刘妈挂断齐妈的电话后，就带着自己的存折去银行取了点钱，直奔凤婶家。顺路又去了鲤鱼湾唯一的一家纸扎店。

她在店里仔细挑了一个最结实、也最好看的天梯，打算带到凤婶家去，和莎莎一起去凤婶墓前烧给她。

时间赶得巧了，她才刚出了纸扎店，就看见王莎莎戴了个鸭舌帽，穿着一身黑衣服，背着个小包走在路上。

刘妈喊了一声，“莎莎！”

但是王莎莎好像没有听见，头也没回的继续前进着。

她走的很快，刘妈一阵小跑都没赶上。

刘妈没多想，以为莎莎是要到公墓去，就没再喊也没再追了，拎着天梯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

但她越跟越疑惑，因为王莎莎的路越走越偏，最后刘妈跟着她来到一个屋邨。

难道说，去公墓要经过这里吗？刘妈也不清楚，她从没去过这片区的公墓。

她往前瞧，刚刚还能看见的王莎莎就在她的这个晃神间拐个弯不见了。

她跟刘妈说的话半真半假，凤婶的确是脑袋上的伤才导致的死亡，但这个伤并不是摔下楼梯碰到的。

刘妈手一顿，“那你身上这……”

刘妈将信将疑的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回过头。王莎莎笑着朝她摆摆手，跟她道别。

王莎莎躲开了她的手，“我没受伤。”

见她高兴楚婵欲言又止，张姣发现她吭吭哧哧的，就问她怎么了。

但王莎莎没想做傻事，她去了西九龙警局。

对王莎莎来说，死亡也许是让她和家人团聚的方法。

她顿时慌乱起来，宝贝似的拎了一路的天梯也顾不上了，顺手靠在墙边，空出手来想检查王莎莎到底是不是受了伤。

“你去哪啦？我刚刚在鲤鱼湾喊你，你都没答应。我又追不上你，就跟在你后面。

值班女警：“！”

刘妈燃起了一丝希望，期盼的望着张姣。

“你挑的很好，很结实。”她都忘记给妈妈买这些东西了。

还有那些钱，是我妈留给我的学费，她攒了很久。

“不后悔。就算报警了，黄大兰也不一定会判死刑，因为我妈没有港城市民证。但是黄大兰该死，你不会懂的，当我看到我妈一身的伤，旧伤新伤，一层又一层，我就知道，我不能放过黄大兰。”

“给我妈报仇。”王莎莎没打算隐瞒，原本她就打算去自首，现在告诉刘妈也只不过提前些而已。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刘妈不愿意相信懂事听话的莎莎会做这种事。“你是逗我玩的是不是？”

她把手摊开，举在王莎莎的眼前。

他们一家从大陆千辛万苦，用她父亲的一条命做代价来到港城。如今母亲又惨遭不测，

“你说什么？”张姣十分讶异。

刘妈后悔了，早知道就该喊着莎莎一起走，这下她不仅找不到凤姐的墓地在哪，连怎么出这个巷子都不知道了。

“犯了什么事？”

张姣见刘妈这样，心里也难受。

好在一切不算太糟糕。

王莎莎无措的拦住她，不让她再打自己。

张姣其实之前有一点猜测，但当刘妈将真相真摆在她面前时，又有些茫然失措。

楚婵还清晰的记得，当时她对王莎莎的问话。

但刘妈反应快，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她可再不想在这地方绕圈子了。

“莎莎，你从哪条巷里钻的呀，是不是在哪蹭到了什么脏东西了，瞧我手上……”

她在狭窄的街道里绕来绕去，绕了许久也没碰见人，正准备继续绕时，恰巧碰上了王莎莎从一个小巷出来。

刘妈心神不宁的走了一段路后又回来了，她觉得莎莎的反应不对，怕莎莎去做傻事就远远的跟着她。

便将张明凤的遭遇告诉了她。

“你受伤了？”刘妈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刘妈定了定神，抓住王莎莎的手，认真的说道：“你跑吧，回大陆或者去国外，跑到都不认识你的地方去生活。”

楚婵在知道真相时，从情理上是很同情王莎莎的，“只可惜张明凤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不能进行尸检为她查明死因，替王莎莎减轻罪刑了。”

王莎莎反应有些紧张，没看清是谁，下意识地压低帽檐，双手插兜低着头想离开这里。

刘妈惊喜万分，高喊着，“莎莎！”

“莎莎不是港城市民，不一定会判死刑。可能查明事实后，会将她遣返回大陆。”

“我也没什么办法。”尤其是刘妈说了，王莎莎是自己去的警局，说明她早就想好了。

黄大兰看我妈什么都不愿做，就拿着随身带的铁棍，敲到了我妈头上，然后一脚把她踢倒，我妈就这么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伤上加伤彻底没救过来。”

这时他们才发现，重案组苦苦没找到的连环凶杀案的凶手，竟然自己送上了门。

“张明凤被你救了，又运气好的拥有了一份工作，但是黄大兰那群人却没有放过她。她们经常会在张明凤下班时半路堵截她，轻则言语辱骂抢她的钱，重则拳打脚踢。

她把手收回来，想将天梯换只手提，却发觉得手上的触感似乎不太对，又湿又黏腻。

王莎莎惨然一笑，“有个邻居告诉我，她在家里看到黄大兰她们把我妈拉进了楼梯间。后来我去找了黄大兰，她亲口告诉我的。”

这几天她给楚婵打过几次电话了，问的都是王莎莎的那点事，楚婵也不会觉得摸不着头脑，直接告诉了她答案。

刘妈说话间也低眸看去，不由得愣住了。手上的是，血？

刘妈咬牙，就冲这一句干妈，她都不会不管王莎莎的事。

那天黄大兰等在我家那栋楼的楼梯间，又把我妈拦住了，她要我妈把甜品店的方子偷出来，还让我妈把钱都交给她。

张姣听完楚婵的话，心思急转想起最后一次见王莎莎时，她的那抹苦笑，张姣突然间懂了她的心情。

一进大厅，她就笔直走到值班女警面前，“我杀了人，我要自首。”

“你后悔吗？如果你选择报警不杀人，等你大学毕业你就会成为真正的港城人，开始不一样的新生活。”

“你为什么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