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除虫者

###44 除虫者

洞庭湖附近的百姓已经迁离大半，湖水泛滥，桑田变沧海。吸虫之乱，祸及一千三百一十六户，死亡一千九百三十七人。

叶小楼此行便是查明吸虫之乱的根源。吸虫嗜血，吸血后又因饱胀而死。不论男女老少无一幸免。

朝廷派来的医官先后死了四个。却未有一人留下只言片语。

愁眉不展间，闻得东边晨光微露之处悲吟阵阵，却只闻声音不见其人。

随声寻至，悲吟渐响，如涩如稠，叫人忆起凄苦之事，久久绕于心头，思绪繁芜。

叶小楼只觉头晕难忍，再往前进上一步便要跌下悬崖峭壁般又晕又胀。

“好一段《梁甫》悲吟。很好，有趣，有趣。”

叶小楼调整气息，心中已然有了推测。胸口却仍如割裂般灼烧。

“是条黑漆漆，臭烘烘的鱼。”

“姐姐，自古专情多薄命，你道是不是呀？”

“他是个妖怪，他母亲也是个妖怪。”

“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异类。”

娇羞声此起彼伏，眉目间抚媚动人，“踩水纹，饴桃，剪得巫山羽霓裳。旧时多凄苦，今宵可有她。咯咯咯咯咯咯.”

“既是镜往楼楼主，那么我们大家也明人不说暗话。楼主已然知道我二人身份，想来也定对我们六极堂历来行事风格有所了解。我们姐妹二人本在柳巷过得逍遥自在，此次洞庭湖吸虫成灾，我二人得知有妖邪作怪，便来此清扫妖邪，若是楼主觉得此事不妥，但说无妨。”

剑锋璀璨，没有多余的动作，日光淼淼，剑走云起。

“姐姐说什么呢？喜欢男子，就算他喜欢男子，也不妨妹妹喜欢他嘛。”

这曲声满是凄凉。声声幽，心烦闷，生何困，死何愁？这是逼人自绝的冥冥之声。

“你们杀了多少人？”

叶小楼的语气中似有几分敬重。两姐妹听得也放松了几分，又道：“莫不是我们二人妨碍了楼主什么事？”

“叹情思，叹情思，不如时雨染枝。这要我怎么算得清楚呢？湖水有多广，恐怕我们杀死的吸虫就有多少，哎，我们姐妹俩这番天姿国色，却要做这等劳心劳力又肮脏的活，实在是辛苦至极，辛苦至极。”

难道？不是妖邪。

“住嘴，你们都住嘴。”

“他母亲是条泥鳅。”

“若是我再晚来，恐怕你们姐妹俩要把这里的人全杀了。”

声音叠叠靡靡，簌簌缠缠，好似两股相生相长的气息阡陌缭绕。

“道是厌，道是厌，何思嫁与他。”

“你的声容十分古怪，方才我姐妹二人小心探查，却仍不能辩得你的本音，说，你究竟是谁？”

左手一提，水沫高攀，叶小楼身前竖起一道水帘。

“妹妹，你怎么对谁都是这句话，之前在柳巷，见一个便说，‘世间女子谁不想成为公子的夫人啊。’说得人家心荡漾，我怎么没看你嫁给谁呀。”

“绝不姑息任何一个异类。六极堂行事历来如此，千古不变。”

“镜往楼，叶小楼。”

“那你可知哪位是饮思，哪位又是饮露呢？”

“公子长得如此温润，为何对两位柔弱女子这般无理啊。不过是在此处援琴吟唱，消磨时光而已，公子为何这般不解风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