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他当初的决定是对的，看着别的皇妃杀了幼弟、致使皇兄疯魔，如今皇后膝下只有自己，必须牢牢抓住机会。

老宫女被人带了下去，临走时顾崇吩咐看管起来。

顾崇似清明似茫然，他走回榻边拿起一旁桌上的酒壶，抬首一扬尽数送进了口中，来不及咽下的则顺着脖子流了出来。

酒水下肚，仿佛让他清醒了几分，眸子中有着不见底的杀意。

杀意来源于自我的防备，眼下母后只有自己，他还是安全的，但以后呢？若以后有了更合适的人选，亦或者母后又怀上龙胎了呢？

母后虽常年礼佛，可她的心思叫人不轻易看懂，他必须为自己留下后路。届时当年生产之事便是最好的筹码。

没等到天明，顾崇便差人将备好的东西送到了承乾宫。

母后眼皮子底下，他不能亲自过去见，任家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嘉瑞贵妃怀了龙胎，他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搭上嘉瑞贵妃这条路，求的一个暂时的合作。

东宫也有女人孕有数月，但顾崇心里知道的，这个孩子生出来定会被母后带去抚养。

思及此，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自己这一生终将作为棋子而活、自己的孩子也难逃宿命。

……

寒月殿内，榻上的顾卿闭目躺着。

自回来以后，寒月殿的陈设依旧如同以往，皇帝也从未吩咐人换新，只有派宫人来细细打扫过。

殿内的宫侍除了几人是内务府分来的，余下皆是皇后分派过来的人。

“殿下，该喝药了。”

宫女从外推门而入，顾卿床榻旁的侍女见状连忙扶他起来。

少年面色虽苍白不已，然而看得出来已经恢复了不少。

外来的宫女将药端近前，眼看着顾卿一勺一勺喝下去见了碗底，又故意逗留了一会儿才离去。

待宫女出去后，顾卿床榻旁的女官才立即跪下。

“主上，当真要日日如此吗？属下去杀了她便是。”

细细一看，这女官不就是在寺庙暗道、酒楼内跟着的女掌柜。

顾卿盘腿而坐，双手捏诀点在自己腹部，而后往上，将方才吃进去的汤药全数吐了出来。

“我不记得你有这么蠢。”

淡淡一句话，跪着的女人瞬间便明白，顾卿知晓她的心意，但眼下皇后派来的人不能除，还未到时机。她虽不懂何为时机，却也懂主上的辛苦谋划。

“是属下愚钝。”

“交代风影的事怎么样了？”

“风影来信，沈小姐的病已经痊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周家的人倒是在沈小姐病中日日都去。”

这时，顾卿才抬了抬眼皮，眸中寒光聚集。

他就不该听宝贝小姐的话，早早除了该多好，免得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