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卫挽凤目瞪大,‘咻’地一下将脑袋转过去,死死盯着容羡。
“你尚不足七岁时,踩着长梯爬房梁,瞧见东厢房旁边桃树上的桃子又大又香,就从房梁跳到树干上,最后脚滑摔下树,摔折了腿,在榻上躺了三个多月,”容羡惬意的眯着狐目,懒洋洋的,用卫挽咬过的那只手去拿桌子上的糕点吃,全然不顾她陡然之间黑沉的容色,“多亏晨间仆役浇了水,泥地湿滑,不然阿挽以为,你的行径是比阿赢乖巧到哪里去?”
“你八岁那年,叫蝶骨卫在淮武王府给你挖莲池,后来你觉着秋日残荷败风景,就将莲池改为了锦鲤池,冬日里你瞧着冰下红的、黄,觉着这些鲤鱼,是冬日里的亮色,非要凿冰捉鱼,最后把自己掉进寒天冻地的池子里,夜里高烧不退,足足烧了三日,”容羡也将卫挽咬过的那根手指送入口中,牙齿沿着卫挽的牙印,再次覆盖烙印,同时抬眼,欲色十足,“多亏蝶骨卫身手敏捷,池子里的水只堪堪没过脖子,不然阿挽以为你这行径,是比阿赢温顺?”
“隔过半年,因为掉进池子里而引发反反复复的风寒才将将好转,又恰逢上春猎,阿挽带着沈家那个小姑娘,骑着比而立之年的男子还高整整一头的乌骓马闯进丛林深处,吵吵嚷嚷要猎虎、打熊、逐鹿,结果遇上盘旋天空豢养的鹰,盯着你们俩当猎物,险些叼着后颈衣襟抛向半空,”容羡眼底不带任何嘲意,真真是宠溺之下,随着吐露,眉眼越是稀罕和娇惯之意。
更觉着,他的小主公,真是从小就可人讨喜得很,这般顽劣,却一点不让人烦,只想着对她掏心掏肺的好。
也怨不得卫靖骥那般严苛军纪的一方统帅,宠她宠的破例在军营里搭院建房,养种草,椒泥火墙的。
可显然,卫挽却不这么想,近乎咬着牙根,掐住容羡的脖子,嗷呜一口,扑着咬上去:“容羡!”
“你再说!”
“我跟你没完,容兰亭!”
容羡揽着她的腰,将人扶稳,生怕她磕了碰了,郡守府这椅子还怪硬的,任由她扑上来咬人,还顺势抬高了下颌,调整了角度,让人舒舒服服的咬。
另一只手上抬,指尖落在她后颈的发摩挲,好心情的抿着笑,眉眼微弯,柔和又偏疼:“我只是想告诉阿挽,”
“有些事,不必矫枉过正,仍然能得到一个好结果,阿赢是卫家的嫡长嫡孙,将来,会是卫家后辈的表率,阿挽想让他做镇山的虎,就不能抓得太紧,只要不出乱子,不危及性命,不破除底线,有你我在旁看顾,由着他玩便是,”容羡的指腹从卫挽的后颈偏移,手掌落在她的头顶,宽厚温热带着安抚和毫无底线的包容,
“就像阿兄的阿挽,就长得很好,有担当,有情义,怀才抱德,冠盖绝伦。”
“是个顶惮赫的大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