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陸顺下脖颈后的银扇,不动声色的瞧着卫骋,其实也不难猜出卫骋的顾虑,雁门动荡,战神陨落,三十万大军旁落,卫骋的身份淮武王并未告知卫都,自然名不正言不顺,顺位继承所留存的,只有那位远在晋阳的武安君,偏偏又是个女子,而樊过此人,最是墨守成规:“或许,可以往大胆了猜。”
“已经南下,合围了挛鞮且姜,故而,这个时局对于北蜀才更加紧迫。”
“樊驻将,林守将——”程问自郡守府正门迎出来,上下瞧了一眼卫骋,似松了口气,“劳烦二位奔波,已备好了茶水,快,里面休整。”
“往上郡方向远行几日,就惦记着这口茶呢,”林陸上前拍了下程问的肩膀,揪着他的胳膊转身往里走,低声朝着程问附耳,“放心吧,别看了,全须全尾着呢。”
“樊驻将,请,”卫骋撤了一步,押后进了郡守府,待程问准备的那一口茶下肚,才感觉四肢回暖,“樊将军奔波多日,北上探查,就没碰上卫家军南下的军队?”
樊过端茶的手一滞,他是带兵背上,走的方向却不是正北,而是雁门关以东的燕山山脉。而卫家军若是南下合围,定然是朝着雁门关以西的云中而去:“确实未曾得见。”
林陸毫无形象的掀起衣摆,蹲在炉火旁靠手,偏头看向对坐的两人:“刚经历大捷,就是要好生松松筋骨,何必思考着伤神事,挛鞮且姜一时不会再犯,”
说罢,话音一顿,转头看向程问:“上次程郡守搞得那般隆重,快给阿骋小兄弟也来个全套,助助兴。”
程问本来端着茶,两只眼躲在茶盏后将三人脸上的神色看了又看,见林陸提起他,才放下茶盏,颇为睿智的眼眸落了过去,可闻言刚扬起笑意就那么僵在了唇角边。
视线颤悠悠的落在卫骋身上,而后又想了一下粮仓的小世孙,眼底浮现卫让、樊过、林陸三军聚齐当日的迷乱场面,背后登时起了一层薄汗,僵在唇边的笑意因固定太久,有些抽搐,呵呵笑道:“这就,就算了吧,”
“当时挛鞮且姜还未驻扎并州城外,如今并州活脱脱就是块散发着肉香的骨头,说不准晚间挛鞮且姜反扑回来,难免……难免找不到一个清醒的主将。”
樊过将茶盏搁在一边,手搭在方桌上,掀起眼皮睨向野调无腔的林陸,声线素淡:“助兴就不必了,行军在外,需保持警觉清明。怪不得林守将软,原是太过放纵,终日被卫都风气所影响,日益荒度,勤于饮酒作乐,”
“继而,被榨干了。”
“……”林陸眼底的玩世不恭已经化为了凶光,谁、也、别、拦、他!
今天,他就要和这个死乌鸦拼个你死我活。
日4真不是人能行,都是神!我也要被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