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偶尔得到一件宝物的平民,日夜守着珍贵的宝物,生怕朝思暮想许久的东西离自己而去。这和他以往的行为作风完全背道而驰,他向来从容,也不会把一样东西看得太重。
盛修白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奇怪而少有的想法,他忍不住撩起了唇角,像是在笑自己。
这丝笑意被梁叙舟捕捉去,他还以为好友精神不正常,先前结婚高兴也就罢了,现在老婆跑了也高兴。
“我去打个电话。”
见盛修白走了,梁叙舟跟纪新霁打赌,“这个电话一定是打给夏柠的,你信吗?”
“要你说。”
盛修白单手插兜,站在酒店的窗前,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没有人接。他垂眼看了眼号码,在想他是不是又进黑名单了。
窗子的玻璃上映着男人精致的脸,他忍不住想起以前她也是这么躲着自己的,现在倒是故技重施了。
婚礼前一天要彩排,虽说不是全部行程都要走一遍,但新郎和新娘要在场。盛修白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在酒店大厅等候,远远地看见门口停了辆车,接着夏柠挽着夏兴昌进来。
他悬着多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夏柠不敢抬眼看他,只是跟爷爷说着话。盛修白走过来,她以为他要说一些拆她台的玩笑话,但他没有。盛修白甚至没给她一个带有含义的眼神,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修白,马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盛修白站到他另一边,很自然地扶着他的手,“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老爷子哈哈笑了两声,“看我这记性,你们俩结婚证都领了。”
男人的视线在夏柠身上掠过,但很快又收回来,所以即便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
婚礼现场应该布置好,主色是浪漫的蓝色,四周摆满了蓝色玫瑰花,盛大而又静谧,像广阔的大海。主持人正排练着一些婚礼的节目,确保明天所有环节能顺利进行。
熟悉完流程,夏柠就要去酒店休息,准备第二天参加婚礼。她刚准备走,盛修白叫住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她抬起眼,看见盛修白正温柔地看着她,“没有。”
夏兴昌仿佛看出了小情侣之间的小把戏,对夏柠说,“修白这是想跟你单独待一会儿,你们去讲会儿话,我先过去。”
“哎——”
她想解释,但明显爷爷更坚持自己的理解。
现下休息室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夏柠突然觉得空旷的空间变得有几分狭窄,她转身准备走,笑着说,“我想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你明天说也是一样。”
手刚放在门把上,门就被人从身后摁住,盛修白将她堵在自己和门中间,熟悉的香味一下子将她包裹起来,他轻声问,“躲着我?”
“没……没有……”
夏柠很少跟他贴得这么近,顿时有几分被侵略的感觉。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那天胡乱指着盛修白说他是狐狸精的场景,眸光紧紧盯着男人好看的薄唇,害怕他下一秒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盛修白到底还是没有如她的愿,他喉咙里传来一声轻笑,“好像是你主动让我脱你衣服,怎么倒生起我的气来了?”
夏柠还是没躲过,她哪儿经历过这样尴尬的场景,脸颊发着烫,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听到这话脸红,“我没生气。”
她倒是想反驳,问题是盛修白句句实话,分明是光明正大地耍流氓。
“没生气,那就是害羞?”
听到这两个带笑的字眼,夏柠更窘迫,她觉得哪怕是第一次跟他见面时都没那么尴尬。
事实上这件事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但夏柠那么久不理会他,盛修白难免带了些情绪,但这会儿见夏柠这副面色泛粉的模样,他心里的那些褶皱又一下子被抚平。
他垂着眼,笑,“现在碰一下就十天半个月不理我,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