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上冰凉的触感,却像是被巨兽舔舐,是进食前对猎物的玩弄,一下,一下,使人不寒而栗,她却无可反抗。
他细致过了头,沾着膏药的手滑下,抚过纤细的脖颈,勾起她的肩带。
他与她咬着耳朵道,“是不是非得如此,你才知道乖一些。”他委实是恶劣极了,给她早早下了陷阱,如今却坦然指责她的错处。
翌日,她悠悠转醒,垂首一看,身上已是换了干净衣裳。昨儿的药性也消泯得差不多了,但身子行动间还是有些无力,她扶着床柱,下了榻。
木香听见动静,端着早备好的用以盥洗的水推了门,将其放在盆架上,又过来搀她。
她走得一步一晃,几乎将全身大半的重量托在木香身上。
“小姐——”木香满眼担忧,想编排几句又碍于对方身份,辗转在唇舌见不敢脱口。
阮玉仪没太大反应,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甚大碍。
她轻吁出一口气。目光落在窗外,似看向了什么极渺远的地方。
雕的窗榄只能透进院落的一隅景致,枝上鸟雀啾鸣,下边就卡着晾衣的竹竿,宫婢往上挂浣好的衣物,鸟雀被惊动,扑灵着飞起。
她许是看得痴了,盯着那窗子,往外走去,想瞧瞧那鸟儿是否飞出了院子。
守在厢房门口的宫婢拦下她,恭敬道,“才人,陛下有吩咐,暂且不允许您出这屋子。”
站在此处便能看见那枝头了,只是鸟儿早不见了踪影。
她垂了垂眸,转身往回走。
院中的下人们许是得了吩咐,待她都还算恭敬,却都口风一致,道是陛下不允许她出了这厢房。
大概是昨日那软骨散的效用,她怠懒得厉害,午间又靠着榻上引枕,小憩了会儿。
她是被庭院里一个女子尖利的哭喊惊醒的。
身边的玄衣男子淡声道,“泠泠睡足了?朕今晨走时你未醒,这会儿来时你仍睡着,看来确是累得厉害。”
“陛下。”
姜怀央也不拦着她行礼,冷眼看她起身时险些摔去,抓了下榻边,才算站稳。
他微微往后靠了靠,语气悠然,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早叫他们堵好那人的嘴,如此费劲,不若直接将舌去了来得省事。”
她抓着榻边的手收紧,“外面的——是谁?”尽管她心里已经有了些数,可还是问道。
像是为了回她的话,姜怀央示意侍卫将人带进来。
侍卫压着月砂,毫不怜惜地将人往地上一扔。她被缚住了手,被这么一摔,狠狠跌落在地,费了好一番功夫,方才直起身。
她发上簪着的她那宝贝的半枚金钗,已是摇摇欲坠。她未施粉黛,面色苍白如纸,许是近日的磋磨,失了几分从前颜色。
到了阮玉仪跟前,她止了哭喊,只紧紧盯着玉仪。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直觉不妙,回头望向他的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