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朱氏眸光不善。
若这仪姐儿当真不贞,那么她与睿儿的亲事便要另行思量了。遣出程府却是不可的,要叫外人知晓他们程家出了这么一个,往后还如何在京中立足。
不如直接减免了成亲之礼,将她许给睿儿为妾。待他往后痴症好了,也便于另寻个正妻。
她冲李妈妈递过去一眼,李妈妈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上前去,制住阮玉仪,低声道,“冒犯了,表小姐,这是夫人的吩咐。”她心里是不觉得这位小表姐会做出不检点之事的,毕竟她曾为大公子守节一年,若真按捺不住,何必等到如今。
阮玉仪想挣脱,无奈李妈妈的手与铁钳无异,死死将她摁住。她微微侧脸,木香也被制住了,门口则有人守着,使得无人能入内。
一个婢子上前来,扯过她的衣襟。
她只觉脖颈处一阵凉意,似有毒蛇覆上她的肩颈处,将她死死缠绕,透不上气来。她不再挣扎,怔愣着不知作何反应。
耳边充斥着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不过只褪下了一小块衣物,可就是那原本应是光洁的肌肤,却无一处好的。红痕点点,只消瞥一眼,便觉暧昧无比。
那三两个侍婢已羞得垂下了头,满面绯红。
程朱氏重重吐出一口气,程家供她吃穿,自觉不算是亏待了她,便是原来的夫君另有了家人,也替她打算了下家。
可她呢?并非是拦着她再嫁,可眼下有婚约在身,那便是万万容不得的,只是委屈了睿儿,原以为的良人,竟是如此。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着气不过,冲上前去,甩了阮玉仪一个巴掌。
这一下真是使了狠劲儿的,她被打偏了头,鬓发散乱,发上珠穗晃动不止,眼眶旋即红了起来,衬着脖颈处的红痕,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昭容最看不得她这样子,分明是她失贞在先,倒显得她们欺负了她似的。
“妹妹这又是何苦呢,”她假装叹惋,真像是在可怜一个不懂事的幺妹似的,“闹成这样,谁脸上也过不去。”
阮玉仪垂着头,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什么话也辩驳不出。她有她的缘由为真,可与人苟合也不假。可笑的是,几番云雨,她竟连对方是谁也不知。
程朱氏瞥了长公主一眼,心中快慰,幸而她还是个懂事的。可程朱氏却没想到,若非程行秋领人进门,事情也不会闹到这般不好收场的地步。
她冷声对阮玉仪道,“事到如今,我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你只将那奸夫是谁道出来,我便饶你一回。”
说到底,她还是不舍得将这个不用银钱,便可迫其为姬妾的侄女平白放走。
阮玉仪摇头,死死咬牙不叫自己哽咽出声,可泪却如断了线了珠子,扑簌簌地落。
程朱氏以为她是回护那人,便又是威胁又是厉声斥责。
她只是不住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晓。她心下起了一个念头,若他初见时,便明说自己并非郁王世子,而不是任由她误会着,是否便不会发生这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