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败露
稍整理衣着,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后,阮玉仪便称家中有事,今日怕是不能与殿下作陪,要先行告辞。
姜怀央捉过她的手,示意上边那已凝固的小伤口,道, “这又是何时弄的?”
她一怔,忙将手收回,往身后藏了藏,“不慎将杯盏摔了。”她的衣袖内侧也有一点血迹,想来是方才沁出的血,她没心思管, 便蹭到了衣裳上。
他垂眸,地上果真一片狼藉。
他漫不经心地替她拢了拢披风, 见她神色不对,便也不留她,放人走了。目视着小娘子缓步远去的背影,至拐过转角消失于他的视线,这才敛回目光。
几案上还摆着那坛桂酒,也不知究竟是何要紧事,叫她忘却了这茬,只光放在这里。他眸色微暗,扣着坛子的边沿,将其倾斜。
里边的酒液便漾了些出来,在光下显得分外澄澈。
一路上,她紧紧攥着披风, 尽力忽略身上的异样。她不敢将披风松开一点, 生怕只这一倏忽,就让旁人发现了衣下的狼藉。
因着不及沐浴, 她走动间, 感到腿间一片冰凉的黏腻流下。她不敢大步走, 只身上的力似乎都集中在手上,将披风攥得愈发紧了。
直到上了马车, 才稍稍松下心来,倚着车壁,失神地静默着。
若是一开始便带木灵来,是不是就不会认错。她不由得如此想。
木灵见小姐情绪低落,笨嘴拙舌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小心地将她扶回程府,交予木香,自己则去烧沐浴用的水。
换下衣裳时,才发现匆忙间,竟是连肚兜也忘在了他那处。不过她也只思及一瞬,便没那力气想太多了。
待一切收拾妥当,阮玉仪在床幔之后,隐隐听得外边木灵与木香说起那事。由木灵解释去也好,到免得她再费神。
许是真的累着了,她在混乱的思绪的烦扰下,也有些昏昏欲睡。
忽地,朦胧间听那房门被人撞开, 一阵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这会儿被睡意攥住,几乎以为这是梦中之声。
直到她被从床榻上拽下来,狠狠跌在地上。
木香也顾不得阻拦进来的人,上前来扶了她,唤道,“小姐!”
她支起身子抬眸望去,程朱氏与昭容都在,身边随了两三个婢子和李妈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程朱氏睨她一眼,支使人去将那红罗帐掀开,见里边除去微乱的被衾外,再无旁人,暗自松下一口气,转而对阮玉仪道,“你今日去了何处?”
她心下一跳,暗道不好。忍住浑身的酸痛,站起了身,装作寻常模样,欠身一礼,“一直呆在院儿里,不曾离开。不知姨母至此所为何事?”
她后背微微沁出冷汗。隐隐觉得此次不会如此好糊弄过去。
昭容的人屡次见她在差不多时段出府,早禀了昭容。她虽为亲眼见阮玉仪究竟去做了什么,可但凡稍有不对,便足以她将此事闹大。
使程府人尽皆知,这温良可人的表小姐,是怎般一个浪荡女子。
因此,昭容自是不会轻信了她的话,以广袖掩了嘴,嘲道,“何止是今日,怕是近些日子,甚至行秋回来之前,都频频不在自己屋里,不知与哪个相会去了。”
这却是胡乱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