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逐渐迷蒙,雾气氤氲在双目之中,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总不能从早到晚,没日?没夜的神魂双修吧……”
东池宴沉吟一下道:“也不是不行。”人族好像还有?什么真言术,顶尖强者才能掌握,太复杂了,他也没能钓起来,施展不了。
就只能……
先拘着她元神,再慢慢想办法。
接下来的?时间,每隔几个时辰,天血妖的蛊惑声音就会响起。
东池宴都及时压制。
然而?,太过频繁的?呼唤,让秦七弦身体的反抗变得更加剧烈,他的?缠绕都险些无?法阻挡她。
肉身受到召唤逐渐疯狂,而?她的?神魂,受到的?影响却小很多,第三次的?时候,身体迸发出了远超自?身极限的?恐怖力量,都刺穿了他的?鳞片,脸上更是血肉模糊,掉落一些腐烂的碎肉。
身体都这样?了,她的?元神,竟能在黑暗中安眠,这个发现……
让东池宴的眉头逐渐锁紧,久久未能松开。
秦七弦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的躺在一片巨大的绿叶上,身上也不算好无?遮挡,腰腹位置搭了一层浅绿色的丝绢,像是初春刚长出的?嫩芽,色泽柔和且鲜嫩。
神魂交融的余韵还未完全退散,她现在就像被?水漫过的?沙滩,湿润又柔软。
“东池宴,你在做什么呀?”声音微微沙哑,带着她从未有?过的?娇嗔。
东池宴手里握着一只符笔,笔尖正伸在旁边的?灵碟里?,蘸取了一些金色符砂。
听得问话,头微侧,看向秦七弦。
她眼?睛湿润,鼻梁挺翘,红唇若樱,雪白的?肌肤上,金色符文遍布脖颈,手腕、脚踝,闭着眼?时还不觉得有?什么,此刻眼?睛睁开,就仿佛打开了禁忌的大门,让他心跳加速,握笔的?手微微一颤。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句静心凝神的咒语,强压下纷乱欲望。
接着才提起笔,落至她心脏位置。
秦七弦仍未回神。
呆呆看着他的动作。
笔尖的?柔毛落在她心窝处,在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地方快速勾勒出无?数复杂的?纹路来回摩挲,勾勒出无数细小纹路。
毛笔如细小的?刷子反反复复的逗弄她心窝,让秦七弦又麻又痒,忍不住想躲,奈何刚一动,就有?威压压下,让她动弹不得。
她胸膛剧烈起伏,又羞又气,眼?神终于清明些许,“你,你,玩得这么花!”
“东池宴,不要再闹了!”两人神念也不晓得绞缠了多久,她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连喊出来的话都失了力道,听不出怒意,反而?像是撒娇。
东池宴盯着她胸口位置,皱眉道:“呼吸别这么急促。”
秦七弦:“那我还能憋着不成?”
东池宴:“动静太大了,我?不好画。”
奇峰险峻,低谷深幽,夺人目光,摄人心神,使他,难以下笔。
秦七弦都气笑了,就你那画画的?水平,还拿我?当画布?
直到此时,她才彻底清醒,扫过身上那些纹路,视线定格在东池宴手中符笔上,她不可置信地道:“你画的是符?”
东池宴点点头:“封魂固魄符。”
秦七弦呼吸一滞,心跳都好似骤停。
对她这个状态十分满意,东池宴快速落笔,刷刷几下,将心脏处的?符文?画完后,又重新蘸取金符砂,于肝处落笔。
秦七弦声音微涩,“为什么?”脑子里一片混沌,想不太明白,却隐约又钻出一些古怪的?念头,偏偏那些念头好似被雾气给遮蔽,只差一点点就能想起来,却始终差了那一点儿。
她静静看着东池宴,眸子里不知为何有了一片水雾,“你肯定是为我?好,对不对?”
东池宴没有?看她,专心致志地画符,嘴上倒是答了一声嗯。
等?到肝处符文?画完,他准备再蘸取金符砂时才看到秦七弦眼?里?的?泪光。
“哭什么?”
我?的?妖仆,怎能如此脆弱?
愿想斥责她两句,话到嘴边,好似有?了自我意识一般不愿蹦出来。
于是他也不说了,倾身向前?,拭去她眼?中泪水,声音不复从前?冰冷,略显温柔:“别怕。”
“你肉身元神并未很好的相合,灾厄对你肉身控制更强,而?你的?元神,受到的?影响极小。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法子,可以尽可能的避免你被卷入其中。此后,这肉身将完全由你掌控。”
“最重要的?是,它能让你灵肉合一,不管是谁,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再看出你的真正来历。”
“毕竟,这是上古失传的封魂固魄符。”
一字一句说得轻巧,却好似一根根钢针,逐渐戳破了秦七弦脑海里的那一层迷雾。
她好似明白了什么。
下一刻,东池宴道:“域外天魔,都像你这样没用的吗?”
宛如一声惊雷在识海炸开。
迷雾散尽,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