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宫中频生变故,新皇登基之后并未取缔金甪卫,反而委以重任,让他来查乞戎人。
惹不得!
马车里,周离心有余悸,将陈钰揽在怀中,轻声道:“幸好你安然无恙!”
陈钰也有些后怕,她从未如此无助过。
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祥龙客栈在闹市,除了那两个乞戎人,谁还敢半夜行凶!”周离从怀中拿出两块木牌:“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按这个地址才找到刘宅。”
那两乞戎人还真是狗胆包天,竟然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在客栈住着!
“怎会惊动衙门里的人?”
“有一个小厮报官,说刘家被乞戎人灭门。衙役搜到祥龙客栈时,我刚把他们杀了。若不表明身份,就要被带去衙门问话。”
陈钰从他怀中挣出来:“你把他们杀了?”
“他们骨头硬,我一时没忍住……”周离脸色阴沉,他们嘴里不干不净,死有余辜。
没想到他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陈钰默然片刻,忽然道:“若我出事了呢?”
侯泽曾说过,所谓贞洁不过是男人用来束缚女人的枷锁。
周离呢,他会在意吗?
周离长舒一口气,又将她揽在怀中,轻声道:“除了生死,其他都微不足道。”
陈钰微微一笑,将银锭递给他:“九哥为银子发愁,没有心思碰女人,是那两个乞戎人自作主张,谎称我是青楼女子。”
九哥?
周离垂眸望着手中的银锭,这是官银。
盗抢官银,屠杀百姓……
“在草原时,可有人称阿木骨为九哥?”
“你怀疑是他?”
陈钰点头道:“我没看见他的脸,他对我的身份十分介意,似乎不想让属下抢掠民女。”
并非她对乞戎人有偏见,百年来他们抢掠了多少营州女子,怎会忽然善良起来?
除了阿木骨,她想不出还有谁。
“若是阿木骨,断不会做出屠人满门的事来。”周离缓缓道。
陈钰道:“我在内室看到一件白狐裘。”
白狐裘在大荣国实属罕见,不知刘家从何处得来……
祥龙客栈的院子里,两具乞戎人的尸体被丢在墙角,上面蒙着破布。
远远看去,像是堆砌的杂物。
掌柜正愁眉苦脸,见周离和陈钰回来,忙迎上去赔着笑脸:“大人,您看这可怎么办?”
尸体放在院中影响生意。
他虽不知道周离的身份,可衙役都对他毕恭毕敬,想来是个大人物。说书先生不是常说,有些官员就喜欢微服出访,查探民情民意。
“他们住店时你可曾核实身份?”周离举着木牌在他眼前一晃。
掌柜一脸心虚:“他们披着斗篷,又是夜里住进来的,哪顾得上仔细看……”
“不敢盘问,连脸也不敢认,说你通敌不为过吧?”
掌柜惊得忙往地上跪。
周离阴沉着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软骨头!”
“把尸体抬到门口,供过往的行人客商辨认。凡提供线索者,重赏!”
陈钰吩咐道:“让人去一趟五福茶楼,就说东家请他们掌柜说话。”
掌柜打量着陈钰。
五福茶楼在历城远近闻名,隐隐听说东家是个女子,却从来没人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