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知道她在赶人,却仍稳坐不动。
如今沦落到向人示好的地步,也是他该受的,谁让他当初把心爱之人拱手相让……
两人正僵持中,廊下的小厮道:“惠姑娘来了。”
刘惠和嬷嬷走进厅堂。
尽管戴着面纱,见到刘承,她还是不自觉地捂着右脸。
刘承一副主人的姿态,闷哼一声:“坐吧。”
嬷嬷扶刘惠坐下,随后扑通一声跪在陈钰面前:“老奴向公主赔罪,今日不该利用公主。”
她也没办法,自家主子性子弱,真闹起来说不定就把她交出去了事。
陈钰忙将她搀起:“无妨,我也是真心想帮惠姐姐。”
“好歹是瑞王之女,竟如此胆小懦弱。”刘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冷哼道:“刘逸就够窝囊了,跟着他能学什么好!”
刘惠垂眸不语。
她在望云阁一住就是八年,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读过的书里皆是诗情画意,谁知现实中人心竟如此险恶……
刘承起身往外走,到了廊下,沉声道:“一会儿我送四个随从过来,你们带回去。”
陈钰暗自唏嘘,他也知道自己的随从都是狗仗人势之辈!
刘承一走,刘惠顿时轻松了许多。
她解开面纱,眼中蓄着清泪,一开口就是对刘逸的各种担忧……
接下来的几日,刘惠日日登门,在瑞王府中,唯一熟识的只有陈钰。
瑞王不肯上请罪书,为父王平反的事暂且搁置,孟离又逼她离开。陈钰正苦思良策不得,自然无暇与刘惠闲话。
刘惠丝毫察觉不到陈钰的敷衍,一坐就是半日,只差没开口留宿了……
陈钰忽有所悟,第二日,赶在刘惠到来之前,她抱着刘承送来的瓶插梅去了瑞王府的书房。
无须侍女来接,她便将梅放到书架内侧的几案上,随后若无其事地坐在旁边,听瑞王与臣子们议事。
今日瑞王召见的是刘家宗室里的一位长者。
长者与瑞王年纪不相上下,捋着胡子道:“赶在年前办太过仓促,不合礼仪,不如放在年后好了。”
“不行。”瑞王态度坚决:“一定要在年前把婚事办了,拖得太久我怕孟离反悔。”
“那就……”
长者捋着胡子思虑半晌:“那就还定在腊月二十吧。”
瑞王仍不满意:“再往前赶赶,定在十二日!”
腊月十二,今日初二,只剩十日……
陈钰起身离开,刚走出书房的门,远远看见瑞王妃牵着刘嵬向西苑去了。
她忙追上去。
瑞王妃把刘嵬交给身边的侍女,先带世子去悦文馆。
待侍女走开,陈钰从怀中拿出阿木骨给他的扳指:“我想向王妃求一件事。”
“怎么,连姐姐也不肯喊了?”
陈钰神色凝重:“我们皆有各自的使命,论情意不如直接谈利益的好。”
“扳指是哥哥给你的,你该求他。”瑞王妃微微一笑,亲昵道:“若要求我,直接开口即可,无须拿东西作交换。”
陈钰收回扳指,缓缓道:“希望王妃能让刘承打消娶我的念头。”
“你不是愿意吗?”
“我主动,他反抗,才不至于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