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聪明。”他象征性夸了两句,已然忘记要追责云苓在声明中“夹带私货”的操作。
这件事她不能说十分把握,不过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是对方那边出了纰漏。
凌里没想到她还挺严谨,随手抽出上衣口袋里的证件,直接亮给她看。
她听到锁芯转动的机关声,心知自己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云苓呆呆坐在床边,手下柔软崭新的质床单触感,也无法抚平她内心的焦虑,大脑不断复盘,自己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凌里收回审视的目光,面对这样一个看起来很娇气的白净少女,她难免敛和了严肃的表情,尽量温柔缓慢地说:“云苓同志,我们特别调查小组想请你走一趟。”
对方态度坦荡,反而让云苓心里更加沉如坠石。
但这正是最棘手之处。
这里是诊所,来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生病,这么问再合理不过。但云苓这般询问的原因是,她肉眼完全看不出对方有何病情,这位同志的身体素质似乎比她强太多。
是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同志,大概三十出头的岁数。
难道是那堆废旧的实验器械中,唯一崭新的培养皿吗?
可是它已经被自己收回到空间里了,就算对方怀疑,也没有实际证据啊……
如果不是这件事,还能是什么呢?
“那我、我凭什么跟你走呢?”她的声线竭力克制平静,却控制不住地微颤。
记忆倒带,再往前追溯……
另一边。
对方短发利落干净,骨相硬朗,英姿飒爽,背脊挺拔有力,体量匀称高挑,云苓目测估计她的身高可能有一米八了。
“报告!我去查了那家倒闭的药厂,其中确实有个后勤部的员工,偷偷将这堆废弃材料倒卖出去,他也承认有见过云苓这个人,所以这件事上没有疑点了。”
还有那件防护服!
这是她唯一一次没有考虑过后果的行为。
当时冲动上头,现在就要承受犯错的代价。
云苓坐在去往县城的车上,神经也没松懈下来,好好思考,他们为什么会用一辆吉普车来接她?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单间,里面的床铺被褥、书桌文具一应俱全。这陈设布置,反倒不像是审讯,更像是在县城机关干部的宿舍。
“你先在这边歇一会儿,之后咱们再启程。”凌里没有说要歇多久,也没说要去哪,便关上了房门。
全然是看到了在后代简史中记载,有数位著名科学家因为研究期间无法抵御辐射危害,导致英年早逝,即使活到晚年,也周身病痛折磨。
云苓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眼桌面的那些实验器材。
目前,云苓也只能尝试用现代学科知识衍生到未来科技中,努力补救,尽量让事情变得合理些。
凌里的目光瞥向那堆器械,眉眼上挑,仿佛在说:这难道还用我跟你详细解释吗?
云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平日里有条不紊大脑仿佛在此时崩了弦,思绪乱如麻,根本没法思考解决办法。
凌里想起云苓那个眼神,还是有所怀疑:“数量对过了吗?”
陈晨摇摇头:“没有,那个老员工是个惯犯,从他手里倒卖出去的残次品数不胜数,也没有记账的习惯,所以对不出来。”
这条线索相当于断了。
不过他回来时,看见云苓已经被安置到武装部干部宿舍,不禁好奇道:“咱们不是没有确切证据吗?您怎么直接把人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