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回到小组临时办公室,见到上级已经端坐在办公桌前喝茶水。
他上前几步,敬了个军礼:“报告组长,云苓那边已经探查完毕。”
凌里微微点头:“有什么异常吗?”
陈晨提交谈话记录,同时复述了一遍云苓的神态反应:“虽然她已经努力克制紧张,但我还是认为她的神情不太自然。不过我无法判定,是因为我们身份的缘故,还是她心里有鬼。”
确实有一类人,即使他遵纪守法、品德良善,但见到领导、公安乃至军人,都会下意识产生局促不安的紧张。
所以云苓的态度也算在合理范围之内。
“除此之外,我特地检查了她的实验设备,确实很破旧,和她所陈述的来源大致符合,但我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吸姐。”
“只有一个培养皿看起来很新,我拿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神有所不同,似乎很在意,但语气却又轻描淡写。不知是不是想伪装成刻意不在乎?”
“你更偏向于她身份异常?”凌里是听出来这位下级的初步倾向了。
陈晨笃定:“是。她绝对有问题,如果说省卫生厅的那份特效药的审批报告是她自己的本事,那青省那件防护服可没法解释。”
凌里注意到他有些尖锐的矛头指向,提醒了他一句:“我们调查不能光靠被调查者的反应,还要靠事实依据说话。没有证据,我们没有权利深入搜查,更不能将人带走。”
凌里又问道:“那位傅营长,有交代那堆对不上的文件资料出处何处吗?”
这本是大功一件,可后来在邻省一港口,及时拦下替罗仕文卖命的研究员,阻止了他的偷渡行为,将其捉拿归案。
经过多番验证,研究员为了保命统统如实告知,最后反倒是傅营长无法解释文件资料的具体来源,所以就被关起来审讯了。
但他转念一想:“可不对啊?傅营长搜的那份是印刷版本啊!”
陈晨摇头,似乎进度不顺,“翁老上诉,认为我们的调查行动严格耽误了季清云参与研究的进度,所以那边的同僚只能转而采取严格监视,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动,所以问题只能出在她这边。”
然而对方的口供却与缴获的文件资料对不上,所以其中必有一人在说谎。
因为省卫生厅那位老同志观察过云苓此人,不像是别有用心之辈,所以这次调查还是不要过于急迫,对于国家的青年人才首先还是要以保护为主,其次才是调查为辅。
而此先,他们已经调查过云苓的祖宗十八代,连之前云益的案子又被翻了出来,逐句逐词地字字斟酌。这越调查越发现,所有生活迹象皆表明他们毫无立场不坚定之意,甚至反而证明了,云家的爱国教育和道德思想培养得非常到位。
有这等基础在前,上级偶尔也会疑惑,难不成这小姑娘真是天生全才?
可偏偏此前也没有展露她的天赋,调查周围人的评价,基本都是学医的奇才,为人谦和,脑瓜聪明……也没提到过她有涉及物理方面的能力啊?
只要她不做出违背国家利益的事,那些物品的来源,就算暂时不清楚也无妨,严密监视,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据说是农场那边一位军官,在这边山里搜出一养鸡场,成功捕获重要文件资料,以此为据,顺利将农场内的罗仕文逮捕,并顺理成章地牵出一连串的毒瘤。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陈晨心里不耐,觉得这位女上级过于婆婆妈妈、絮絮叨叨。
陈晨沉思片刻,才想起来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