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里，被帘子遮住的简陋设备，肉眼可见的破旧朴质。

云苓的指尖陷入掌心，平静微笑：“当然可以。”

“你咋了？”

言归正传，他最后问道：“大队的干部经常来这边吗？”

这个操作，说不上违法，但总归不是那么清白罢了。

张同志就专业很多，环绕半圈，最后拿起一只培养皿，似是顺口问道：“这个东西，似乎不像是会配发给乡村诊所的医疗设备啊？”

张同志好像完全没察觉出她的紧张，合上记录本，向她提议道：“那你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

褚菘蓝直言不讳：“鬼才信你真没事儿嘞！认识这么长时间，就没见你这样过。”

云苓话里有话地赞叹：“您还真是博闻强记。”

年轻同志随手拎起来一把手术刀，拿在面前来回晃悠。

云苓笑了声，解释道：“我没有替他们隐瞒什么。从我的角度来给予评价必然带有感情色彩，这可能对你们的调查产生误导。”

旁边人也不明白，许是这边有跟大队干部的联系？

“算了，他是前辈，咱们别吱声，等着就行了。”

年轻同志一头雾水，跟旁边同事低语：“老陈这是干嘛呢？”

似乎是怕云苓起疑，所以结束时还特地提问，为了营造出一种视察大队是否体察民情的感觉。

“您随意。”云苓摊手。

云苓心里这般猜测，嘴上否认：“不算经常，一般都是我去大队找他们，偶尔有事才会来此寻我。”

她以为，起码要再等上一两年。

“如果你想听我和这两位之间的龃龉，我也不是不能说，但话多冗长，而且，这些是你们调查的重点吗？”

“一般是诊所的配资额度，最近主要是关于疫情的问题。”

年轻同志拿不定主意，拿着笔停在半空中，只好看向能管事儿的张同志。

云苓颔首：“那您接着问吧。”

云苓丝毫不意外，详细介绍：“它在邻市，就是江市附属药厂。”

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说的也是。”

她话语虽轻，但心里忐忑不安。

因为对方拿的，碰巧是她还没来得及放回空间的一个培养皿。

张同志环视小屋，话锋凌厉许多：“可是我见您这里并没有可以用于医学实验的设备？”

“是。”

云苓简单回：“就是被问累了，神经疲惫。”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你说他们有什么可问的呢？”

“是啊，有什么可问的呢？”云苓喃喃自语。

她真希望对方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