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背锅

顾盼芙进了盈选侍的住处，皇上皇后都在，还有大皇子的生母云昭容。屋子中央的软垫之上跪着两个孩童，正是大皇子和二皇子。

“嫔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嫔妾听闻盈选侍落水，便前来探望。”顾盼芙微微福身行了一礼。

皇后让人给她赐了坐，她刚坐下。嘉妃，妍御女她们也到了。

大皇子跪的到是笔直，但也毕竟才七岁，眼眶通红，紧咬下唇，身体两侧的手攥的死紧，也依旧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二皇子年龄更小，跪都跪不住，整个人瘫坐在软垫上。大概是对大家长天生的惧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打嗝，也强忍着不出声，小手不住的抹着眼泪。

顾盼芙看了一眼云昭容，云昭容身体前倾，眉头蹙在一起，满眼带着焦急和心疼。

二皇子的生母恪嫔并没有跟来行宫，因为皇上只叫了二皇子跟随，恪嫔不放心二皇子自己出门，本已帮二皇子婉拒了。但二皇子知道以后，自己跑到太宸宫又哭又求，恪嫔拗不过自己的儿子，只得放行。

大皇子和二皇子同住在观海殿后边的瑞庆殿，恪嫔派了自己的心腹嬷嬷紧紧跟随二皇子，伺候的人几乎把瑞庆殿挤满了。

“父皇，”屋中气氛胶着，大皇子谢昭炎率先磕了一个头，开口道，“是儿臣不好，儿臣没有拦住二弟，让他不小心推了盈选侍入水。”

此话一出，胶着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滞，二皇子也顾不得哭了，瞪大眼睛看向大皇子。

这件事的起因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在湖边抓蛤蟆，遇到了前来游湖的盈选侍。盈选侍刚进宫自然不认得皇子的模样，经过身边婢女的提醒才知道那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就起了逗趣的心思。但两个孩子生于皇室，又在皇宫中生活了三四年，对于这种父皇新宠幸的小嫔妃，在他们眼里还不如陪他们一起玩的小太监。

盈选侍见二人不理自己，心中涌起一种被看不起的羞辱感。话语之间也不再那么客气，说着说着还说到了云昭容和恪嫔的头上。二皇子和恪嫔母子感情极好，自然听不了盈选侍的话，冲过去推搡了几下。可一个五岁的孩子又能有多大力气，一下子被盈选侍捉住了手腕。

二皇子害怕起来，拼命的挣扎。盈选侍竟也是拉不住他，这时候大皇子也冲了过来，一来二去，二皇子好不容易挣脱了自己的手腕，一抬眼盈选侍却“扑通”一声掉下水去。

顾盼芙没来之前，皇后已经派人审问过一遍当时在场的所有宫人，那么多人没一个人看见。因为两个皇子要去的是湖边，都怕出意外，乌泱泱跟去了一大帮人，盈选侍捉住二皇子手腕的时候，伺候二皇子的人全都冲上前去，恪嫔派来的心腹嬷嬷更是大声喝问，场面混乱成一片。

“阿行，你看着父皇，告诉父皇是不是你推的盈选侍？”皇帝的情绪心思，甚少能有让人看出来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皇上表情如常，声音里甚至带着哄孩子的温柔。

“父皇，嗝。父皇儿臣没有，儿臣真的没有。。。呜呜呜，父皇。。。”二皇子谢昭行像是才回过神来，有些激动的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反应过来跪了下去，哭着道。

“二弟他，他不是有意的，是盈选侍抓着二弟的手腕，二弟挣扎之间盈选侍才落水的。”大皇子说的急切，好似真的在为二皇子说话，“父皇，真的不怪二弟。”

顾盼芙听得大皇子的话，微微侧目，小朋友，你这绿茶发言，使用的出神入化啊。

二皇子听不出大皇子的话有什么不对，他好像那关不上的水龙头，一直在哭。

哭的云昭容心中越发的焦急，几乎要坐立难安，她身子一点点前倾，用着余光去看皇上和皇后。

皇上和皇后的脸上皆没有什么怒气，皇后的神情更像是在看小孩子之间的玩闹。

这时，内室中传来一阵呛嗑声，是盈选侍醒了过来。紧接着就是婢女的小声说话的声音，盈选侍的另一个婢女走出来，行礼：“禀皇上，皇后娘娘，主子她醒了，说有些话想跟皇上，皇后娘娘说。”

“嗯，”皇上应了一声。

盈选侍柔柔弱弱又略微沙哑的声音透过床帐传出来，“皇上，皇后娘娘，嫔妾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想来两位皇子也是无心之失，皇上，皇后娘娘也不要责怪两位皇子。”

这话直接将推她下水的屎盆子直接扣在了两个皇子头上。

云昭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甚至呈现出怒气。她这样的人，规矩的条条框框里长大的，平时根本不会插话皇上和皇后的问话。现下也是憋不住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