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泚坐回在了凳子上。

“就是这辈子，只能是个太监？”

童泚摸索着手里的鹅卵石，沉默了许久。

可是他又不得不去，因为他去了，不止能照顾好姑母，还能让大楚的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慕怀刚看着童泚离开的身影，却是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若是当时李娉婷来找他，他肯定会选择自尽。

“我告诉你——没门——”

她一个女人能改变什么！

再好的安慰，也不过是不轻不重的话语，他丝毫不肯稀罕。

这些人怕李娉婷耽误他们的计划，更怕李娉婷会劝童泚放弃计划，所以干脆杀了她。

童泚到最后一刻也没想到，这是李娉婷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无论他怎么说残忍的话，她依旧是笑着和他说，“海哥哥，我在的！”

是的。

也是因为她未曾改变，所以在最后一刻，童泚决定放过她，不让她给自己陪葬。

屋内的烛火光并不明亮，他那张酷似女子一般清丽无双的容貌，在薄弱的光线里，显得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你们太看得起我了！”

果然，如他所料，童泚真的来了。

她在？

唯有李娉婷，从来都没有变过。

她只是说了嗯，却没有再说其他的。

屋内很安静，连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被人清楚的辨认出来。

他这些年一直在纠结，他想杀了定燕帝，更想颠覆整个大燕，可却没有做到最后。

是的。

他对她说，我从未喜欢过你，我会和你纠缠，无非是因为你的父亲是宰相。

慕海不会去参与她的新生活。

“让献王动手！”慕怀刚说，“然后诛灭！”

李娉婷当时落了泪，却依旧笑着说，“嗯！”

连李娉婷最后都嫁人了，他没有什么可奢求的。

他曾以为，他被所有人抛弃。

即使屋内的光线很暗，那颗红色的鹅卵石，却依旧红的刺眼。

慕怀刚说，“等事情平息了，我会去外域。若你愿意，可以和我同行！”

……

………

可大楚的百姓们，最后却迅速的融入大燕，已经忘记了昔日的大楚皇室，不记得他们的存在了。

“我不怪你！”

慕怀刚也没有催促他给自己答案。

她的心很小，小到只有慕海一个人。

童泚愣住，缓缓的放开了握住慕怀刚的手。

“你告诉我娉婷的事，是想让我放弃复仇吧？”童泚说，“你觉得我会为一个女人放弃我想做的事？”

明明杀了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妇人之仁。

她是太阳，是光！

只是童泚怎么也没想到，李娉婷是死在李家人的手里，因为李娉婷不愿意和大楚的旧臣们一样，选择复国。

可惜，童泚压根没回答他，而是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不过献王是不能留了，这个人留着就像是会随时爆发的山洪，会让这大燕的百姓们水深火热。

今夜，注定有人会失眠。

而陈太后也不例外。

因为定燕帝又吐血了，这一次病情来势汹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