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准备去歇息的时候，却发现被自己握在掌心里的手，越来越冰冷。

景瑟从钟家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所以这段日子，她每日都陪在钟老爷子的身边，直到要见景瑟的前夜——

钟老爷子走的很安详，心满意足。

但是钟明玉明白，这好比回光返照。

“与其便宜靠着钟家为生的小人们，不如都给你。”

只是碍于钟老爷子的吩咐，钟明玉是不能出去见客了，要把钟明玉回来的消息瞒的毫不透风。

当时的钟明玉想要复仇，付出了太多了，以至于后来油尽灯枯，一身的恶名。

钟明玉闻言，又落了泪。

或许是因为钟明玉回来了，钟老爷子的精神却突然好起来了。

可是，往日里慈爱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响起。

“不用。”景瑟粗略的盘算了这箱子的东西，至少有十多万两。

“爷爷——”钟明玉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她轻声唤了一句，“爷爷？”

景瑟有些疑惑，在钟明玉的提醒下，她打开了眼前的箱子。

“说什么呢！”景瑟打断了钟明玉的话，她走到钟明玉的身前，“我成亲那日，我巴不得钟爷爷能来看看我呢！”

“桐桐！”钟明玉一见景瑟，眼神不似往日那样神采奕奕，而是有些窘迫，她说，“你本不该来的。”

“拿着吧，库房里放着的有这些年爷爷给我攒下的嫁妆，有绸缎、银器、字画等等。”钟明玉说，“我要离开，这些东西都带不走，若是全部换成银子，又会被人知道我的行踪。”

只是，钟明玉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钟老爷子却再也没睁开眼。

她本以为活着无非是漫长又孤寂的熬着日子，原来除了爷爷，她还有这么一位好姐妹。

钟家的管事是跟随钟老爷子多年，他已经早早的准备好了寿材和寿衣。

“他待我很好！”

“若不是你，我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还在地狱里过着煎熬的日子。”

“再过些日子你就要成亲，我怕你沾了晦——”

景瑟又何尝不明白这种感觉，前世的她在裴长庚离世后，身边竟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说话。

这钟家除了钟明玉外，老管事是最伤心的。

钟明玉说的诚心实意，她的言语有些苦涩，“我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桐桐，我只能相信你。”

“往后即使爷爷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其实，这个提议是景瑟自己提的，因为钟明玉终究觉得白事会冲撞了景瑟和裴长庚的亲事。

但是景瑟受了钟家太多贵重的东西，而且钟老爷子待她也好，她自己心里倒是不介意这些事情。

她也问过小姚氏和裴长庚的意见，他们都点头。

裴长庚说，“这世上纵然有鬼怪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他们恐惧不安的魂魄，或许是有些人心心念念都想见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