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连百姓都杀，跟禽兽有何区别？军人，为保家护国而生，若无百姓，哪来的国？不管别人如何，我们，要守住底线！就算死，也不能丢！”闻承明厉声道，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

“将军！他们是要逼死我们啊！”家将急得都哭了，一面觉得这些百姓愚钝，一面又替他家将军不值。

楚沐阳面上没什么表情，出此下策，他也觉得自己很下作，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尔等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评判我？闻承明，你选吧。”

“誓死不降！”掷地有声慷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天地间，昭示着，军人的铁骨铮铮。

但，他虽不是那嗜杀如命的恶魔，却也做得出烧掉草药的事。

“闻将军，就算你打出去，你也找不到草药，只要我败了，草药立刻会被烧掉，你不信可以试试。”楚沐阳立刻道。

楚沐阳沉默了，他长叹一声，“若无人造反该多好。”

“将军！”众部将再次跪下。

然而，闻承明有着良好的家教，打小家里便教导他，打仗可以输，百姓不能屠。

将士们得令，扬起屠刀，挥向那些拦路，但没有能力抵抗的普通百姓。

离帝冷笑，“撤吧，大不了再等几年，还有，立刻去召集能人异士，务必要找到方法克制天那种病！”

“我们身上没有天！”有家将跟老百姓解释。

“其他将士也会被赦免，不光被赦免，还会得到救命的草药，闻将军，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部将们因染病而死吗？”

“说那么多，你怎么不让一步！”闻承明的部将高声质问。

“是又怎样？别以为我怕你，我们身后有朝廷，你这乱臣贼子，还不快回去？！”老汉心里怕得要死，但一想到天更可怕，立刻便雄了。

“我们来时，可从未抢过你们的一针一线，哪怕是你家门前种的野草都不轻易踏足，被毁的庄家，是楚沐阳非要跟我们打，才踩坏了，我们对你们仁至义尽，你怎不知感恩呢？”

没有回应，只有老百姓惶恐不安的声音，他们此刻一个个目露凶光，兽性显露无疑。

“闻将军放心，我向来说话算数。”楚沐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然而，冲到探子来报有敌军的地方却并无敌军，有的是附近百姓，百姓们老老少少，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锄头，镰刀，菜刀等。

“将军！”有人还是不愿意。

有人提议他独自一人走，以他的本事，定然是能走脱的。

“将军，您还在犹豫什么？您多犹豫一刻，就会有一对父母失去孩子，就会有一个妻子失去丈夫，就会有一个孩子失去父亲啊，将军！身后的儿郎们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若死了，那么家就走不下去了呀，将军！”

他说完，立刻又扬声道：“闻将军，逆王气数已尽，只要你此刻投了，新皇不会降罪于你，更不会迁怒你的家族。”

闻承明得了承诺，立刻吩咐部将，“所有人放下武器，不许反抗！”

“闻将军，你军中出了这么大的事，离国肯定得了消息，你说那虎狼之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咱们都是大兴的臣子，你难道就忍心消耗掉咱们自己的人，然后无力抵抗离国大军？闻将军，想必你和贵部将都不想用余生去做亡国之臣吧。”

这是个死循环的问题，闻承明无意跟他扯。

闻承明带着两万人走另外一个方向，没想到挡着的还是老百姓，男女老少，人数不少，几千人。

离帝带人刚跨国界碑，便遇上了卫玦，他如今统领西北边境军务，时刻注意离帝的动向。

“陛下，怎么办？还去吗？”部下问。

闻承明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看，他怕自己承受不了，不敢看已成恶魔的自己。

“狗急了还跳墙呢，儿郎们，立刻传本将军的命令，就算死，也要杀出条路去！”

“好啦！”闻承明呵斥一声，“我降！”

家将不甘心，但还是不得不听命。

“将军！”家将大喊，他不甘呐，这些人，心思歹毒，要他们死在这里，为何就杀不得？

突然，‘咻咻咻’几声，有弓箭射来，“闻承明，你竟对普通百姓扬屠刀！”

“对，人人人人得而诛之！”

闻承明此刻心中很痛苦，甚至眼泪落下来，他从军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戮，是为了守护天下，天下就是百姓，可现在他要对曾经所守护的挥起屠刀。

“不算那些逃兵，咱们的嫡系还有两万。”

但也有人提不同意见，“将军，咱们身后可是数十万人，杀几千人，以救数十万，末将以为值得！将军，咱们打仗，不也死人吗？以少量人的生死，以保全更多人，这才是战争的意义啊将军！”

部将立刻整齐跪下，“誓死不降！誓死不降！”

他的内心挣扎着，牺牲小部分人，救更多的人，是没办法的办法。

“离国陛下。”卫玦高喊，“还请离国陛下信守承诺，兴离两国十年不动武，若离国陛下撕毁盟约，今日大兴是什么样子，来日离国便是什么样子，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离帝闻言眯眼，“这个小兔崽子，跟在恭王身边这么多年，竟跟恭王不是一个路数。”

于是，他又换了个方向，情况依旧。

“陛下三千人破敌数万！咱们还有两万人，你却要投？！”他话音落下，宝剑出鞘，一剑斩了那家将，“鼓动投降，动摇军心者，他就是下场！我看谁还要投！”

待他被御医放出来，便见楚沐阳等在远处，他走过去，“我的人时刻盯着你们，怎没发现你们做了这些？”

“本将军奉旨平叛，尔等乱臣贼子，若还念着朝廷，应立刻放下武器，归顺朝廷。”

“将军！”众将跪着，齐声恳求。

闻承明见拦路的竟是附近居民，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他打马转了一圈，“楚沐阳！你个王八蛋，有种你出来跟老子堂堂正正打一架，利用老百姓你算什么护国将军！”

“走！”闻承明的声音变冷了，脸庞也有了怒色。

京城。

闻承明投后没多久，陈谦也到了，刚到，便听说御医的办法好像不怎么灵，已经大批在死人。

鱼渊作为大夫，他毅然决然奔向最危险的地方。

但，还没到，便被李享的人抓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