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这是她们家姑娘吗？
做烧麦嘛，馅儿和皮都做好了，只需要用皮包住馅儿即可，确实很简单。
然而架不住陈谦第一次动手，愣是包出了个四不像，万朝云看了立刻好不给面子的笑起来，“哈哈哈，好丑。”
人生做的第一个烧麦被嫌弃，陈谦假装气恼的偏头瞪了万朝云一眼，然而少女笑着的样子灿若桃李，灯火照耀下，甜美的五官仿佛被渡上了层光辉，猝不及防间，仿佛心魔，趁虚而入，心头狠狠一颤，令他措手不及。
脸色，片刻间苍白如纸，手中握着的烧麦也捏得变形，更加丑陋不堪，心控制不住的砰砰乱跳，整个人慌得像是做错了事般，方寸大乱。
感受到他的异样，万朝云忙说别的转移注意力，“哎呀，皮不够了，我得擀些。”
柳眉有意说奴婢来，然而万朝云已拿起擀面杖，“先生，你知道烧麦皮和饺子皮的不同吗？”
听到声音，再看万朝云，她面色如常，陈谦立刻敛去心中慌乱，像羞于被人知晓般，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有何不同？”
“比饺子皮薄，而且要擀成荷叶边，这样才能做出漂亮的烧麦。”她说罢一张皮儿已做好，然后把擀面杖递给陈谦，“先生，你来做一个？”
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就是做事，做完一张烧麦皮，她镇定多了。
说话间，馅儿已用完，万朝云吩咐柳眉道：“先放好，明日老夫人起来时再拿出来蒸一下。”
“对啊，不光带了蒸笼，锅碗瓢盆都有，喏，装了三马车，就这我娘还嫌少呢，恨不得把万府都搬来。”万朝云挠挠头，颇为不好意思，却又满是幸福。
一般朝食不该吃这般油腻的，但出门在外，昨夜又只吃干粮，此时大伙儿也没那么多顾虑了。
陈谦已疲惫不堪，里衣已全是汗水，强撑着一口气罢了，不过只要万朝云说不休息，他肯定会一直教，“好。”
爬起来，穿戴整齐，火速洗漱，便奔了出去，老夫人见她从帐篷里出来，笑哈哈道：“可是闻着味儿来的？”
陈谦闻言突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又不知到底哪里不对，只好依言去沐浴更衣。
“会了吗？”
“好。”
“好好的为何想学打拳？”陈谦不解问，女孩子不都是想学一些淑女必备的技能吗？
“太高了。”
陈谦相信了她的话，便开始做示范，他打的应该是大夫发明的养身健体拳，不算复杂，但打起来很有力量感，而且由谪仙般的他打起来，更添了几分唯美。
蔷薇：“……”她已凌乱，原来她家姑娘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
“哎。”他再次亲自把万朝云的手扶到正确位置，“转，注意脚。”
作为先生，他的耐心让万朝云诧异。
不过，昨夜他睡得很安稳，睡醒后，许多钻牛角尖的想法，突然便豁然开朗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郁气，也莫名消了些。
陈谦无奈，想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亭亭玉立的站在一个成熟男人面前？
不过很快，他便被心中那股子突然冒出来的罪恶感谴责，少女虽然长大，但她比你小太多！做你女儿都可以！
可，她的表现丝毫不像小少女，比同龄人不知成熟多少倍！
但，就算如此，她仍旧是那个刚长成的少女。
手放了放，“是这样吗？”
万朝云茫然摇头，“没有。”
这是她们家姑娘吗？这不是！
万朝云咬唇，一副挫败模样，然后弱弱的摇头，“还是没有，先生，我是不是很笨？”
“没关系，你会多少，打一遍给我看？”陈谦决定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教。
许是发现自己情绪外露，他瞬间敛去心神，整个人恢复如常，影响人的负面情绪，仿佛被风吹走，亦或是不存在过。
万朝云趁他打拳偷偷吩咐柳眉去热水，然后安静的等待他打完问自己。
“手不够平。”
“哎，这样。”陈谦再次扶平她的手，“脚，要跟上。”
“哎，这样。”他走过来，把万朝云的手扶到正确高度，“转。”
边上柳眉和蔷薇瞪大眼睛，都惊呆了。
曾经，她看过他的诗集，看过他的生平事迹，心疼他的遭遇，愤怒他的冤死。
“手太僵硬了，有力不是僵硬。”
“冷……烤火也只暖和烤的地方，其他地方还是会冷，先生不愿意教我吗？”万朝云立刻表现出难过的样子，大有一种我不委屈不委屈，只是难过的矫情样子。
“君子远庖厨是一句劝谏语，劝谏君王用仁术治国，并不是说君子不能进厨房。”
万朝云从头开始打。
陈谦好奇，“你还带来了蒸笼？”
万朝云身体一转，奈何脚没跟上，直挺挺便往地面摔了下去，陈谦忙扶住，“脚也要跟着动。”
“老夫人~~~”万朝云大囧。
“哈哈哈哈，别害臊，老身也是，本想着再睡会，却被这香味勾起了馋虫，方才柳眉说，你连夜做的，你呀，别太辛苦。”她心疼的把万朝云拉到身边坐定，仔细看她脸上没有黑眼圈，面色也不憔悴才稍稍放心，“我没那么娇贵，路上随便糊弄便可。”
许久未睡，加上舟车劳顿，又打了好几遍平日里只练一次的强身拳，此时他已很疲惫了，沐浴后，困意袭来，他再也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先生，不如你教我作诗吧，我也想当个出口成章的才女。”万朝云期待的看着他，清眸流盼，撩人心怀。
陈谦也净手后来到距离篝火远些，又不会吵到老夫人的空地，“你看好了，我打一遍给你看。”
陈谦无奈，把她扶起来，“我再打一遍，你仔细看。”
“嗯。”万朝云重重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瞪大眼睛好好学。
蔷薇自叹不如，感觉这些年在牙行白学了，跟她家姑娘比起来，她那哪够看？看看那自责又害怕的脸，活脱脱就是在说对不起但我真的不会你要是凶我我就哭给你看。
陈谦伸手接过擀面杖，学着万朝云的动作擀起来，然而用力不当，把皮擀破了，他歉意道：“坏了……”
睡一觉，他反应过来了，万朝云昨日是故意的，让他出汗，然后沐浴，疲惫到极致，沐浴时身体会得以舒缓，正好困意铺天盖地而来，想扛都扛不住。
手抬了抬，“是这样吗？”
现在，亲眼看到他被失败折磨，岂能无动于衷？
“先生，好累，能不能明日再学？”万朝云问，目测陈谦现在已经到了极限，再练下去，得废。
“忘了……”万朝云尴尬，这回是真的忘。
万朝云那边也没抗住，吩咐蔷薇记得早起把喂好的食材炖了，便在沐浴时忍不住，趴着浴桶睡着了，还是揽茝和余善把她挪到床上去的。
看不出真实年纪的脸，在火光照映下，气宇轩昂中多了三分风流。
“再来一遍。”耐心依旧。
她说罢亲自给老夫人夹了一块兔肉，老夫人筷子一戳，肉果然便脱落了，“真有你的，老身若被你养刁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