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昴歌没有想过秦观月真的敢亲自现身,甚至只带了寥寥四个护卫。
今日新帝祭天告祖,来的不仅有前朝子民和大臣,还有许多从前跟随越青离的部将,如此情境下她敢公然出现在祭天台前,纵是越闻天也不敢违逆众意保下她一个前朝逆臣。
随着秦观月揭开兜帽,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她的身份,“帝师”“秦观月”几个字迅速出现在众人的低语中。
文昴歌目光幽幽地看向眼前的女子,朗声下令:“来人,将这前朝逆臣拿下!”
“住手!”韩征威喝道。
文昴歌似笑非笑地看向韩征威,“韩都尉屡次三番包庇这前朝逆臣,难不成是还眷念旧主?”
“一口一个逆臣,文三,你好大的胆子。”
随着轻飘飘的声音响起,围观众人自觉让出了一条路,秦观月带着人走到了祭台前,“我是先帝亲钦封帝师,而你一介白身胆敢冒犯,可是死罪。”
文昴歌忍不住笑出声来,“秦观月,你不是疯了吧?你口中先帝可是宁氏废帝,你这废帝所封帝师可不就是逆臣?”
文远舟扶着椅子站起来大骂:“你这忘恩负义的孽畜!”
文昴歌脸色一僵,眸子冷了下来,转身朝向祭台上的越闻天,“陛下,还请将这前朝逆臣拿下。”
文远舟怒视越闻天,大骂:“若论逆臣,舍越氏其谁!”
“文先生息怒。”秦观月神色平静地举起一卷明黄布帛,“越氏并非谋逆,而是名正言顺。”
文远舟还未从她突然改口中反应过来,便被她手中的圣旨惊得忘了言语。
……圣旨?
祭台上下一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那道明黄圣旨。
“宣义帝旨意,愧于早年越氏之祸,加之身有沉疴,不得亲政,故效仿先圣贤君禅位于越氏三子越闻天。文先生若不信,可亲眼看看。”秦观月说完便将圣旨扔向祭台,韩征威抬手接过圣旨送到了文远舟跟前。
文远舟一把夺过圣旨,反复看了数遍后劈手扔了圣旨:“荒唐!兼职荒唐!岂有帝王禅位于异姓之理?!”
“秦观月!”文远舟摇摇晃晃身子,颤抖着手向台下秦观月,“你……你伪造圣旨,庇护越氏逆贼,枉为帝师,愧对大羲!”
老人家说完这句便一个踉跄往后倒去,被韩征威及时扶住喂了一颗参丸才缓过气来,一双浑苍老的眼睛含着一层泪,死死望着台下的秦观月,像是在斥责,又像是在哀求。
秦观月与那双肖似钟玉的苍老眼眸沉静对视,未发一言。然而下一刻,她身后的一个护卫却忽然站出来,走到了她跟前。
那护卫身量高挑纤细,与其余护卫一样披着纯白斗篷,只有里面穿的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