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能传来一声敲梆子声。
黑肤青年“哈”了一声,正要放话,又一道红衣身影落在他身旁。
“这还要拜文三公子所赐。”勿空一肚子懊恼火气,根本不耐烦与眼前这公子哥说废话,当即下令,“把人抓起来!”
他心中自有一番得失衡量,但此时说出来未免显得太过功利。
蓝苑上前扶住她胳膊,一边用内力为她驱寒,一边低声说,“文远舟在民间极有信誉,若是他说韩家有冤,必能取信于天下,届时宁昭就算要给韩家扣上个谋逆的罪名也难以服众。”
程惊鱼笑道,“我家主子的意思是如无意外,他今天一定要带走这个姓文的。”
对方蒙着面巾,越闻天自然不知对方是谁,但却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杀气在自己出现时一下降弱了,很显然对方认识自己,并且还很熟。
房中昏暗看不清,但窗子却是打开的,微弱的月光透进来,屋内空无一人,只剩匆忙逃跑下遗落的包裹。
“还是说,文三所作所为,皆是受越世子所指使?”
她顿了顿,面露犹豫,“可圣旨已下,还能更改吗?”
西河郡,宜城。
蓝苑脸上笑意有些冷,“那个文三狠狠算计了我们这么一笔,可不能这么容易放他走。”
他抬头看向一旁的墙头,那里站着一个褐衣男子,长发高束在脑后,双手抱在胸前,脸上蒙着黑色面巾,目光冰冷地俯视着巷子里的书生。
勿空神色不耐,“私人恩怨,闲事勿管。”
屋内没了声音,灯也是灭的。
秦观月沉默片刻,沉声问道,“勿空呢?”
他向对方拱了拱手,又瞥了眼文昴歌,“他是我要的人。”
……
“大晚上的,就做这打劫的行当,你们这些小贼胆子可越来越大了啊!”青年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我程某人平生最好打抱不平,遇到我,算你们倒霉。”
褐衣男子身后还有一个黑衣手下,他朝黑衣手下使了个眼色,对方上前轻轻推开了房门。
门外小二瑟瑟发抖地站着,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匕首的主人是一个身穿褐衣的年轻男子。
勿空眉头蹙起,沉默片刻道,“今日我要么带他走,要么要他命,不知越世子保他的念头有几分?”
“看来是发现韩迫手上的东西不见了。”
“已出城了。”蓝苑目光微凉,“占羽阁传来消息,宁昭已下密令召回远在苍山的羽林卫,命其暗中追捕韩征威,萧声那边怕是要多折腾几天才能悄然到达雍州。”
“九分。”越闻天缓缓开口,目光沉黑,“那一分是意外。”
城内的一间客栈内,一个穿着月白厚长袄的年轻书生刚在房中用了晚饭,门外便响起了小二的敲门声。
秦观月并不在意他的答案,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
勿空没看清那红衣女子的全脸,却觉得对方声音很是熟悉,正在回忆之时,又一人出现了。
“他是他,我是我,宫越永远不会是我,我也永远不会是宫越。”秦观月神色平静,“他做他该做的,我做我想做的。”
褐衣男子轻盈落地,巷子前后两头各出现两个黑衣人,将书生堵在了巷中。
“大……大人,您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跑堂小二……”小二脸色吓得煞白,浑身都在抖。
文昴歌嘴角扬起,看向巷子入口。
勿空尚未回答,文三便先开了口,“世子有所不知,韩家谋逆,韩老爷子无诏回京,砍伤太子,又提刀闯宫,意欲行刺陛下,最后在龙泉寝殿前自刎而死,韩家满门抄斩,已经全部下狱了。”
岑舞眉心蹙起,似是被这消息震到了。
文三继续说道,“不过世子可别听信谣言,韩家谋逆一事的确有人在背后一手谋划,但那人可不是区区在下。”
他露出和善的笑容来,“而是京城里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师,秦观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