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算子没多想,倒是想起确实没见过秦观月喝酒,听妙妙说,就算是在御宴上,秦观月也是以茶代酒的,当今陛下也是默许的,如此礼遇,放眼整个大羲也只有眼前这一位了。
暮色四合,城门缓缓关闭。不远处的林子里,戴斗笠的男子看到这一幕,吹了声口哨唤来一只白鸽,将一支细竹筒绑上鸟腿,而后放飞天际。
“楼冰河向来秦观月不对付,秦观月除掉他不一定是为了咱们,也可能是为她自己,不过这对我们来说终究是件好事,少主之后会知道的。至于秦观月的事,以后不要再提。”
秦观月一怔,低头看着杯子里被染红的酒水,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是是!”
“大人?!”
男子最后看了眼紧闭的城门,转身进了林子。
秦观月接过小锄头就蹲在了那棵梧桐树下,一下一下挖出了先前埋下的葡萄酒。
“可她为了救王妃差点死了,少主总得知道。”
“那密信内容……”
“少主喜欢她!”
金算子疑惑地问,“大人不是说这坛酒是要送人的吗?”
妙妙说完见她不说话,依旧盯着那月饼出神,又问了句,“大人是不是不想吃?厨房里煨了金丝火腿米粥,我给您盛一碗来?”
她连忙打开门,“怎么了?”
“眼下最重要的少主安然回到雍州,其余的事都不重要。”
“雷副将!”岑舞冷冷看着他,“你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吗?”
雷豫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站住!前面那个戴斗笠的,敲帝师府的门做什么?”卫兵喊了句。
岑舞展开密信看了眼,神色微微一凝,而后忽然将密信撕碎扔进了溪水中,溪水很快浸湿碎纸,流向远方。
冰凉的酒入喉,辗转瞬息便化作灼烧的火焰,灼烫着胸口。
秦观月扬起嘴角,端起酒杯回敬,“先生本就非凡夫。”
秋日的黄昏格外短暂,寒冷的风也让街道上的行人消失了许多,老管家看了眼天色,转身便关上了大门。
“大人!大人!”
……
岑舞抱着胳膊走近,朝他伸出手,雷豫只好交出了密信。
秦观月看着他浇完水,才说了句,“帮我拿把锄头来。”
秦观月捂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
耳边是金算子惊慌的喊声,却像隔了很远一般,听不真切。
当日一共只埋了一坛酒,她揭开纸封闻了下,“清香浓郁,不错。”
“我行事一向如此,习惯了。”秦观月笑了下,语调拖得有些慢。
“中秋不是过了么?”
耳边有许多杂音,像一道道锋利的箭刺在脑袋上,又有阵阵嗡鸣声。眼前人影绰绰,随即便坠入了黑暗。
“不用了。”
“……明白。”雷豫道。
门刚合上不久,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便走来敲门。
男子并未上前,站住原地低头用京郊的土话回了句,“小的听说帝师府最近招下人,我就想来问问可需要做木工活的……”
越闻天走到溪边打水时便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问了句,“怎么了?”
金算子有点担心,“大人没事吧?”
岑舞沉声道,“越氏灭门的真相都没能阻挡少主丢下一切返回京城,秦观月对少主的影响太大。越氏只剩这一个血脉,我不希望再看到这种事发生。”
秦观月喝了汤药,目光落到旁边的几块月饼,神色一顿。
“……没事。”雷豫挪开目光,“这风景不错。”
岑舞接道,“绕过白鹭崖,就是雍州边境了。”
“嗯。”
越闻天仰头眺望远处的大山,“咱们回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