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密信

蓝苑见到萧声回来自然非常开心，竟是一句话没说，就已经看着他红了眼眶。

萧声一身风尘，见到她时也难得露出了一丝无措的稚气，“……姐？”

蓝苑抿抿着唇应了声，又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才问，“没受伤吧？”

萧声摇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身后，却发现秦观月已经走了。

“大人说有些累，去休息了。”妙妙说。

……

秦观月确实累了，一躺下便睡着了，明明睡得很沉，却又想做了许多许多的梦，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醒来已是黄昏，屋中昏沉灰暗，她本就模糊的视线一时间以为自己还是在梦中。

幸好妙妙听到她下床的动静，点着烛台拿了进来，一同端来的还有一碗汤药。

“大人醒了？”

说着便举杯敬她，“大人，这杯敬你，带我金算子一飞冲天。”

妙妙忙跟上去，“大人要去哪儿？”

“宫里送来的，说是今年中秋谁都没过好，大人还在狱中度过的，委屈了大人，便特地送了些月饼来，还有不少珍贵药材和补品之类，绫罗绸缎也有不少，我都放库房去了。”

秦观月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若隐若现的圆月，“赏月。”

“那又如何？”

“我记得，但我没有违背自己的职责，少主应当知道京城的情况。”雷豫急道，“楼冰河已被押入死牢，射余与雍州的盟约没有暴露，秦姑娘没有背叛我们！”

“去去去，帝师府是什么地方，也是你随便进的！府里缺人自有皇宫派人，轮得到你吗？赶紧给我走，别扰了帝师清净！”

金算子有些疑惑，还是去拿了。

院子里的葡萄已经摘光了，只剩下星星点点干瘪的坏葡萄，金算子却是上了心，正提着水瓢尽心尽力地给它浇着水。

“我家大人吐血晕倒了！”妙妙哭喊着拉着她往外走，“你快救救她吧！”

岑舞目光定定看着他，“你给我记住，秦观月害死了越氏满门，少主与她之间，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这一点什么也抵消不了。”

“不破不立，大人好气魄。”金算子说的开心，又喝了杯葡萄酒，还不忘夸了句酒的味道。

“嗯。”

蓝苑心头一跳，立刻回屋收拾了药箱，而萧声已经顺着妙妙指的方向冲了过去。

秦观月摇摇头，又倒了杯，“没事，只是从前没怎么喝过酒，一时有点不习惯，慢慢喝惯了应该就好了。”

蓝苑刚将萧声手腕上的银针拔下来，屋外便响起妙妙带哭腔的喊声。

秦观月拿起那块月饼咬了口，转身出了房门。

“嗯。”

几滴殷红的血滴在了浑浊的酒水中，又洒落在石桌上。

“怎么说。”

“大人此次置诸死地而后生，实在是智谋双全，可也太险，若有丝毫差池，可就是万劫不复啊。”金算子忍不住感慨。

不远处的卫兵已经走了过来，男子人抿紧嘴唇，立刻转身离开。

“送不出去了。”秦观月在杯中倒了杯酒，推到他跟前，“那人走了，这酒应该也是不会要的。”

两人对视一笑，仰头喝干了酒。

“战场不分善恶，只有立场，权力之争也是。秦观月有没有背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立场，她是钦天鉴的人，注定不可能站在雍州这边，注定与我们为敌。”

秦观月抿了口酒，却觉得胸口烧灼的厉害，像有火焰一路蔓延到了她的喉咙，夹杂着铁锈味的腥甜，涌了出来。

男子连连低头，而后匆匆出了城门，卫兵见他走远了才转身离开。

门内的老管家脚步一顿，转身要去开门，突然听到身后喊着“大人吐血晕倒了”，不禁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开门了，连忙去

男子轻敲朱门，却无人应答，反而引来了不远处巡逻而来的卫兵的注意。男子压了压斗笠，快速又敲了两下门，依旧无人应答。

“大人回来了？”

百里之外，宜城外的一处溪谷中，雷豫取下鸽子腿上的竹筒，拿出里面的密信看了眼，脸上不由犹豫起来。

雷豫沉默了。

金算子看了她一眼，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居然能喝到堂堂帝师酿的第一口酒，我是不是也算天下第一人了啊？”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雷豫一惊，将密信夹进了指缝。

“雷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