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过得很是凄惨,在全家被杀后侥幸存活了下来,却在得知临川被割给了大羲后远走他乡,一路逃亡途中,讨过饭,挨过打,还被人骗着卖到了青楼,拼死逃出来后,绝望之下选择了跳崖。”
“小娘子,跟哥哥说,你找谁啊?”
“说。”
那混混疼得龇牙咧嘴,捂着往后缩去,却是不敢还口了。
侍卫咽了咽口水,谨慎道,“他说,如果想知道当年新月城发生了什么事,就要大人去牢中见他。”
“……”
“御宴当晚行刺陛下的人,在和城与相遇的绣女,或者说……当年临川城的贺兰苑,她还活着吗?”
“长得真不错,这小脸蛋……啧啧!”
楼冰河松开栏杆,渐渐恢复平静,“你只要再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
秦观月挥手让侍卫退下,神色淡淡地看着牢房里的人,“我没兴趣听你临死之前的遗言,还是快点进入正题吧。”
相比大理寺专门关押重犯的天牢,刑部的大牢关的人更多更杂,甚至还有些小偷小摸的人,关的人杂了,环境自然也差了许多。
那是做出视死如归的准备后的平静与漠然,是掩藏在心底,刻骨的恨与愤怒。
“朝堂国家之间,从没有善恶,我想杀你也并非因为善恶,只是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真的忠于陛下。。”
其他人也都噤了声,一时间硕大的牢房安静得有些可怕。
楼冰河脸上掠过一丝戾气,双手扣住栏杆,“秦观月——”
秦观月回绝了要亲自带路的刑部侍郎,只留方才那侍卫一同进了牢房。刚一进去便闻到了带着湿气的霉味,夹杂着尿液酒味的复杂气味。
本是涉世未深的少女眼眸,却在看向眼前这座森严华美的皇宫时异常的平静,静得近乎于冷漠。
他黑沉的眸子看着她,“我见过我很多人,也杀过很多人。有些人,我在见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不能留,留了就是祸患。”
秦观月拉长了声调重复了这个名字,语气闲闲,“是当年那个在婚宴上被你抛弃,而后被你带领的大羲士兵屠了全家的女子吗?我倒是有所耳闻。”
“大理寺的牢房和刑部的牢房可有不同?”他睁开眼偏头看向牢房外的人。
一个地痞混混扒着栏杆,一脸邪气地打量着秦观月。
秦观月微抬眸,“你一个将死之人,知道答案有什么意义吗?”
秦观月身形一滞,回头问道,“再说一遍。”
楼冰河将回忆中的那张冷漠的脸与眼前之人合在一起,嘲道,“这么多年来,你的目的从来没变,就是为了向陛下复仇。”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来赎相公来了?”
秦观月仿若未闻,目不斜视地走过长长的过道,停在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前。
秦观月反问,“你问的是谁?”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秦观月接着道,“第二个问题。”
那些百无聊赖的犯人们本在发呆聊天,忽然见到这昏暗发臭的牢房里走进来了个一看便非富即贵的貌美女子,顿时好奇地扒在了栏杆上打量起来。
带路的侍卫一鞭子抽在了那混混胳膊上,冷着脸道,“闭上你们的狗嘴!这位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楼冰河下了石床,走到她跟前,隔着栏杆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回答我。”
“是不是吕老三家的那口子?他不是一直吹自己婆娘长得好看吗?”
楼冰河闻言却闭上了眼,“我猜到了,你不会让她死,你比我心软。”
“……”
楼冰河静默地听着,凌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逆着的日光无法看清他的神色,秦观月也没有兴趣去看。
“问完了,该说说当年新月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秦观月双眸冷冽,“那场瘟疫从何而来,太守萧登因何而死,又为何会在五年后,成为指证越青离私吞赈灾银的证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