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同一支签

秦观月踏进佛殿，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越闻天，而何琳则在跟主持无渺说着些什么。

“见过帝师。”无渺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秦观月微颔首，而后瞥了越闻天一眼，才道，“方才遇上了些事，耽搁了。”

说完她就要按老规矩找位置品茶，却被那主持无渺喊了一句，“帝师不用上香还愿？”

秦观月想到自己上次在佛像前许的愿，下意识看了越闻天一眼，“我许的愿还未实现，待实现了，再来还愿。”

无渺却道，“世事多变，道阻且长，或许佛祖知道帝师所求，会指引方向。”

“我上次来已经求过签了。”

“可曾虔诚问过佛祖？”

“……没有，在庙祝那里求的。”

“既是如此，何妨一试？”

“本以为是错觉，不过现在看来，世子似乎很关心帝师？”

“大人？”

越闻天眉间掠过一丝不耐，目光投向秦观月，对方已经带着妙妙随主持离开了。

秦观月扭头笑看无渺，“别是这签筒都是一样的签吧，主持？”

妙妙打破了她的思绪，“香要燃尽了。”

“……没事。”

在场几人都是一惊，何琳掩唇低呼一声，“帝师，你的手——”

秦观月心说这主持还真执着，非得让她跪一跪佛像。

手上的伤口作痛，越闻天已经夺下她手里的竹签，低头用丝帕包扎起她流血的手指来。

檀香袅袅，秦观月仰头望着那塑了金身的慈悲含目的佛祖，心里渐渐静了下来。

越闻天包扎好伤口，本要说她几句，一抬头却看到她茫然的神色不禁眉心一皱，“你怎么了？”

“咔嚓”一声，那根细长竹签便断成了两截，中间还支棱着尖锐细碎的竹刺。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秦观月起身，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手上的竹签，突然手指一用力，将那根竹签狠狠一折。

“……大人？”

秦观月方才一直不平静的似乎又平静了下来，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是茉莉茶？”

她转身走到那座高大的佛像前，跪在蒲团之上，接过妙妙递来的点燃的香。

两人你来我往，就着品茶寒暄了一番，半晌过后，秦观月才缓缓道，“无渺大师，我……曾做了一些事，不知是对是错。”

秦观月低头盯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又看向地上被折断的竹签，眉心微蹙，一股诡异的违和感萦绕心头。

越闻天扔开她的手，冷眼看着她，显然是在责怪她没有保护自己的身体。

秦观月迟疑地摇摇头，而后弯腰捡起了地上折断的竹签，中下签十二，正是上次她和何琳来时抽到的那支签。

后院。

秦观月立刻睁开了眼，低头朝地上望去，而后目光凝滞在那里。

“阿弥陀佛，是非善恶皆在一念之间，一切皆是幻影，帝师年少便居高位，难免心若浮萍。”

空旷庭院中中矗立着一株两人高的古松，于一丛凋谢之木中格外显眼，下置一方石桌两只石凳，供人休憩，微风徐徐，甚是惬意。

越闻天一怔。

她盯着这支竹签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眼那支签筒，而后将手里的竹签扔回了香案上，轻轻一笑，“看来是我冒犯佛祖，受了惩罚。”

“岂敢，这茶很好，光闻着我的心就静下来了。”

萧声静静看着这一切，目光瞥到一旁的小郡主身上，对方攥着手绢的手指紧捏着，关节都泛起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