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千秋有名

凤府。

“一统沧澜……”

尚书令惊疑不定地看向凤绎，“丞相此言可有依据？”

“襄未强势崛起，大夏威势犹存，大秦虎视眈眈，而射余主动送来世子为质，谁都有野心，沧澜也迟早会乱。”

凤绎看了他一眼，却将目光挪向了他的老师霍邱，“我们的陛下正值壮年，雄心壮志，大羲眼下的疆土满足不了他。”

霍邱深呼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

“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到登基为帝，咱们的陛下很聪明，不然钦天鉴也不会在众多皇子中支持他。”

凤绎继续说着，“所以宫越也好，秦观月也罢，他们于陛下不只是臣子，是一统沧澜的工具。”

“这……”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楼冰河听了宁昭的反问，立刻低下头去，“臣不敢。”

“朕知道你讨厌战争，朕也不喜欢，但天下迟早会乱，五国终会燃起战火。”

小七听得不服，“哪里赔本了？陛下您的一个人情难道还比不上一座城吗？”

宁昭坐在桌案后，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冰河，你能相信一个仅仅十岁的孩子三言两语间就能替朕解决手握重兵的心腹大患吗？”

“是拿回。”

萧明泱从小七手里接过伞，走到楼冰河跟前替他挡住落雪，“属于襄未的疆土，属于襄未的子民，我都会将他们带回襄未。”

宁昭沉默片刻，挥了挥手，“你着手安排人手找坤舆草吧。”

楼冰河心头巨震，如果事情真如他猜测的那般，那么秦观月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凤绎起身整了衣襟，走到霍邱面前，“老师，学生送你。”

“她智谋近妖，是天生的谋士，最重要的是她永远不会为情所困。”

“若是她知道掌中莲其实没有真正的解药呢？”

小七忍不住开口劝道，“陛下，楼冰河这种人不识好歹——”

“……”

“……”

楼冰河难得没有转身就走，而是淡淡开口，“你为何要走临川？”

这评价太高，不禁小七怔了怔，转而追问道，“那陛下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楼冰河，到时他不就站到您这边来了吗？”

殿外还在下着细雪，王总管笑着送上了一把伞，“楼将军，带上伞吧。”

“朕以为上次已经解了你的心结。”

“……”

楼冰河喉咙动了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冰河啊，若天下终会迎来共主，那个人为何不是朕？”

“不是大羲，是朕。”

“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他答应考虑下，我就给他个机会的。”

“……”

楼冰河一惊，猛的抬头看向宁昭，对方的目光淡淡，似乎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赏雪景还是赏这皇宫呢？”

萧明泱笑笑没说话，只将伞递了过去。

楼冰河没接。

“陛下以为秦观月那样的人，会甘心一辈子为人所困吗？”

“是。”

楼冰河怔怔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见到他的陛下一样。

下一刻他便见到宁昭身上的意气风发瞬间消失殆尽，连眼中的笑意都敛了。

“朕只是个凡人，但朕不想千百年后被人提起时只是一句大羲第四任帝王，朕也想像那位天子一样，永远留在世人心里，你明白吗？”

“霍大人……”

楼冰河想说自己不明白，但他最终只问了句，“那陛下当年为何要让宫先生离开？”

“沧澜有更迭，千秋亦有名。”

“不用了。”

萧明泱也不在意，“当年没能护住你们贺楼家是我无能，但我依然希望你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