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目光淡淡，“传掌门之命，邀越公子一叙。”

宫越无奈一笑，“连一国帝王都敢批判，难道当世无人能让你放在眼里？”

越闻天横了她一眼，扭过头去看山下的镇子。

秦观月冷哼了声，而后道，“紫薇帝倒是不错。”

秦观月自然知道，否则也不会不管不问了。

“我不觉得你有这个能力。”

“在想什么？”

秦观月咳了声，坐下来，“天赋不好。”

片刻后，一道身影飞掠而下，揽着她的腰飞到了屋顶上。

天地静谧，远处便是崇山峻岭，高山之上一座凉亭矗立其上，天边便是斜阳日落，在这山峦之上洒下无数赤霞，仿佛染红了半片江山。

“可惜，秦与襄未交恶。”宫越接道。

“……”

越闻天倒了杯茶，垂眸喝着，并不接话。

秦观月看着他眼中的落寞，淡淡开口，“听我一句劝，别跟当今皇上混了，没好下场，白白葬送一世清名。”

越闻天眼里的笑意一闪而逝，“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也敢收留我？”

“大羲……”

越闻天迎上他的目光，“你想说什么？”

“自是不一样的。”

秦观月斜睨着他，“越闻天少一根头发，我就让钦天鉴土崩瓦解。”

“大羲呢？”

“可你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谁，更不会成为我。”宫越叹道。

穿过一片桃林，在那临崖处有一座望月亭。

越闻天知道他所言不虚，光秦观月屋里那半边嵌了一面墙的夜明珠都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的。

“自负者便称不上聪慧，而聪慧者从不自负。”

“我师兄呢？”

秦观月语气诚恳，“那般天资卓越之人，前后五百年未有。”

秦观月低声笑了几下，目光也落到那山下的镇子上，“明日便是中秋之夜，可惜钦天鉴从不过中秋，也没有月饼。”

“我靠计谋。”

越闻天当然知道她有把握，甚至对方从头到尾都显得游刃有余。

“收留我，等于与整个大羲为敌，钦天鉴也会受连累。”

“你很欣赏她。”

宫越颇为赞同，“寻沃土，掘烁金，筑三千明楼，迁都瀚海，十年间吞并七十二国，位列五国之首。萧氏确能当得起女帝之名。”

一路上遇见不少钦天鉴弟子，皆目光躲闪地匆匆而去。

秦观月看向东方，面露嘲讽，“上不及襄未，下不弱射余，中可比强秦，可惜，良士不出，鄙者加冠，待十年，五国乱，襄未灭秦，羲定步后尘。”

“不爱，太甜，发腻，可许久没吃便又想念了。”

“厉害。”

“没那资格。”

“你算一个。”

她这副表情宫越看的清楚，忍不住问了句，“你如此自负，就不怕自负过了头？”

“未醒。”

“试试？风无殷临走的时候，留给我的不只是这首徒之位，还有很多好东西。”

“你还真是放心，也不怕我直接杀了他？”

谢玉一身白衣，神色不善地看着他。

宫越摩挲着茶杯，“你方才那番话倒是漏了一人，大夏龙女岂非当世豪杰？”

三日后，越闻天已经习惯了某人的赖床，而露川殿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秦观月漫不经心地托着腮，“这样的世道，她那样的地位，还有紫薇帝那样一个皇兄，她却还没有一丝野心，比其他人讨喜多了。”

“未必。”

宫越诡谲一笑，指向东南，“帝居紫薇，荧惑在东为悬息，主杀伐动乱，天下局势总是转瞬即变。”

秦观月目光一动，却似不经意地反问，“你觉得……大夏有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