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离开

“交换一下情报？”

“不换。”

宫越瞥了她一眼，“你的情报还不是从钦天鉴来的？”

秦观月不置可否，抬头看了眼已上中天的满月，“亥时了。”

远处山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黑漆漆的山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明亮的线，像黑夜里蠢蠢欲动的龙，围绕着浮云山快速攀爬着。

风中夹杂了血与铁的味道，含着凛然的杀意，穿透骨髓。

“药够吗？”宫越问。

“够。”

秦观月神色淡淡，“毕竟忍了十年的痛，省下的药足够我去山下走一趟了。”

宫越仰头看着那满月，多了丝感慨，“我不该把你带回来的。”

所幸前方的越闻天听到羽箭破空时就扭过头去，正看到秦观月的羽翼中箭失去平衡，已经被风扯的东摇西晃，径直往下坠落。

他扶起身边人抬头看去，却对上了一张笑嘻嘻的脸，“……韩征威？”

秦观月瞳孔猛的一缩。

“知道朝廷为什么要对你斩草除根，其余四国为什么要争抢你吗？”

他一惊。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自然了解的很。”

少年面无表情地应了声，目光看着远处夜空中的万千烛火和黑色的羽翼，手指摩挲着刀柄，“留活口吗？”

再抬头时眼前站着越闻天，向她伸出了手。

秦观月眉头微皱，还是应了句，“好。”

“怎么办！”他大喊！

“说我可以留下，但要放弃报仇。”

“到底师徒一场，临走师父再叮嘱你一句。”

“唔……”

一袭黑红衣裙的女子正翘着二郎腿，悠闲赏明灯的，恰好将夜空中突然出现的黑色羽翼看的清清楚楚，顿时来了兴趣。

“跳！”

“看来你拒绝了。”

“嗯。”

不需多问留下谁，少年便已转身往山下而去，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

“越闻天，信我吗？”

越闻天皱眉，伸手要拉她，却见秦观月勾唇一笑，突然一把拽住了他。

“留她一个就行。”

“……”

滑翔翼的布被洞穿，立刻在空中旋转着往下坠落，失重感猛然而至。

风将他的声音送到耳边，秦观月毫不犹豫地弃了滑翔翼向他跳去。

红盏脸色一变，抬手驾起弓箭，却听身旁人说道，“夜黑风高，若非襄未所铸烁金神弓，根本射不中。”

越闻天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秦观月背对着他一步步走到山崖边，转身向他伸出手，

山风呼啸，猛地吹起两人的长发。

而高空之中，秦观月却是陷入了生死一线。

“靠谱吗——”韩小侯爷撕心裂肺地喊。

秦观月扶着他的手站起来，转身穿过亭子走到了断崖旁。

而数里之外的红云镇酒楼上。

一声痛呼，听来十分耳熟。

山下那片小镇看去已是一片欢腾热闹，喜庆得像另一个人间。

红盏脸上露出一丝赞赏，“回来了？”

大晚上的可不会有黑色纸鸢，更别说是浮云山上的纸鸢。

猛然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这架滑翔翼显然超重，开始往下滑落，韩征威一边惊恐大喊，一边死命抓紧了滑翔翼的铁杆控制着方向。

秦观月扭头对他笑，“是为了你父王留在雍州的东西，让大羲皇帝害怕的东西，咱们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