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心力交瘁

半个时辰后，魏嬷嬷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大夫人倚在迎枕上闭目养神，听她进来，眼也没睁道，“喝过药了？”

“是。”魏嬷嬷上前两步，低声回道，“奴婢是亲眼见她服下后才回来的。”

大夫人嗯了一声，“那丫头心大得很，你叫她们盯紧了些，一旦发现她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念头——”她说着，眼睛冷冷地眯了眯，“就不用留了。”

魏嬷嬷心下一凛，想了想，迟疑道，“夫人既觉得她不妥，刚为何不跟四少爷说呢？要是四少爷知道铃铛还曾对大少爷——”

“我倒是想说呢，可也得他愿意听才行。”大夫人冷笑着打断，“刚才的情形你也都看见了，为了杜氏，那孩子心里头怪我呢！铃铛的事我若是再不答应，他心里还指不定以为我这个做母亲的多不近人情！”

“不会的。”魏嬷嬷忙安慰道，“四少爷最是孝顺，定能明白您的一番苦心。”

大夫人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我要是早知道他对杜氏有那样的心思，当初也不会……”她摆摆手，“罢了，现在说这些也都迟了。”

魏嬷嬷见大夫人满脸倦色，上前边替她捏着肩膀，边宽解道，“要奴婢说，谁还没个青春年少，知慕少艾的时候？等再过两年，四少爷成了家，自己也见识得多了，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您说呢？”

大夫人无奈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杜容芷无奈道，“周太医施了针，也换了方子……已经叫人下去熬了。”

宋子循手足无措地抱着她，“乖，不哭，爹爹抱。莞儿不哭……”却没有任何效果。

安嬷嬷为难地看向杜容芷。

莞儿在母亲怀里又哭了一会，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杜容芷便抱着她轻轻摇晃，一边柔声哄着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这般又过了一炷香功夫，小东西才终于安静下来。

宋子循有心想在杜容芷面前表现，哪里肯假手于人，当即道，“你喂，我抱着便是。”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今天没事……你要是累了，就去睡一会儿。”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丫头婆子们站了一地。

杜容芷叹了口气，把碗交给青荷，“还是妾身来吧。”

小家伙却还不依不饶，揪着他的衣襟哭得声嘶力竭。

杜容芷从托盘里接过，小心地搅动了会汤匙，又放到唇边吹了吹，待觉着温度差不多了，才道，“爷把莞儿给嬷嬷抱着吧。”

杜容芷见他来了不由怔了一下，刚要起身宋子循已经在她身旁坐下。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话，宋子循听在耳朵里却觉得说不出的刺耳。

…………………………

等三天后莞儿的烧终于退下去，众人还来得及松口气，她却有添了新症——咳嗽。每到入夜就咳得歇斯底里，根本不能入睡。

杜容芷正抱着孩子坐在床边不住安抚，莞儿红通通的小脸上泪痕交错，窝在她怀里轻轻抽泣。

宋子循很痛快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