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下了一夜的雪，清早起来，竟是难得的艳阳天。

紫苏扶着杜容芷在园子里散步。

说是园子，其实也不过是芳菲院外一处小小的空地罢了。

正值隆冬，又刚下过雪，委实没什么风景可看，唯独孤零零伫立着一株腊梅，压着积雪的枝头隐隐露出点点娇嫩晶莹的金黄，给单调清冷的一隅添了几分色彩与生机。

眼见杜容芷试探着在空中摩挲，紫苏心领神会地扶住她微凉的手，轻放在枝上。

“夫人可是觉着冷了？”

杜容芷摇摇头，攀过一枝枝，轻声问，“今年的腊梅，开得好么？”

“嗯。一簇一簇，好看得——”紫苏惊觉失言，忙住了口。

“是么？”杜容芷却轻轻勾了勾唇角，“我想象得出来。”

“夫人……”紫苏眼眶一热，正要开口，不远处忽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不要！”好像寒冬腊月掉进冰窟窿里，杜容芷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想也不想，用力把那人推开，脚下却忽然一滑，整个人向后倾去。

下人们一个个屏住呼吸，谁也不敢抬头。

“夫人！”

“既然身子重了，以后就不要出来了。”低沉的声音终于打破难堪的沉默，他冷冷地收回手，“你以为现在还是从前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耳边响起下人们的问安声。

“当心！”

那人的手狼狈地停在空中，有那么一瞬，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