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瞧他们一个笑靥如,一个温和儒雅,真是怪配的。
干咳两声:“扯远了。我猜静夫人也恨老女人。她有孕那段时间总被老女人唤去作陪,每次回房后都胸闷不适,有传言说老女人在衣裳上熏了好些对胎儿不利的香料,导致行深出了娘胎就患有眼疾。对了,怎么问这个?”
“行深可能没死。”
贤太妃愣了,杯中的茶顺着桌子流了下来。
“没没死?玉平,快掐我一下。”
她转向玉平,她比她还吃惊。
“他的坟墓是空的。据我们分析,行深极有可能是陈奉。”
贤太妃更懵了,揉了揉额头,信息量太大,她要好好消化消化。
再回想初见陈奉演戏时就觉得他的眼睛莫名熟悉,似乎在宫中见过。如果他是顾行深,那就能解释了。进宫探望静夫人,顺便有所图谋。
想明白后的贤太妃气了,贱人竟在她面前演了那么多年的戏,这演戏的天分果然是母子一脉相传!
十几年了,每次都在她面前做苦情戏追忆死去的儿子,听得她眼泪涟涟又焦躁不安,可谁曾想那死去的儿子好端端地活着,她好端端的儿子反而差点被害死!
要是不报此仇,她枉为人母!
贤太妃的母性被激发出来了,极力搜寻尘封记忆中关于静太嫔母子的事,还真被她想出了一桩。
“皇上,我还在王府做侧妃时,有次先皇梦中呓语,说行深不是他的儿子。”
三日后,顾云间处理完政事,心事重重去沈府,被宝萍告知去宁王府了。虽然她恭敬中仍带着畏惧,但比几日前已经好些了。
顾云间望着她脸上贴的奇奇怪怪颜色的膏药,再一想到小姑娘说他没见过世面,忍不住摇头笑了。
这一笑让宝萍又羞又愧,虽然耻笑于她很常见,但她做不到完全无视。
捂着脸,嗫嚅着:“奴婢告退。”
顾云间知她误会,自责不已,喊住了她:“朕刚才只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并非因为你的脸。女子最重要的并非容貌,而是内心,何况清霜会治好你的。”
怕她尴尬,他快步离去。
“容貌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内心。”宝萍念着好几遍,手从脸上拿了下来,积郁慢慢消散。
她收拾杯子,顾云间留下的半杯残茶映着她的脸。
还是很丑陋!
可就在几年前,她也有着如容颜,还有着一颗不谙世事的单纯之心。只可惜她遇人不淑,不知人心险恶,竟被贱人所害,险些丧命火海。死里逃生,又兜兜转转被卖入青楼。
以为要一辈子折辱于醉梦楼,谁想遇到了沈清霜。
她将遭遇长话短说,那个小姑娘听了后破口大骂,不仅帮她赎身,还收在身边当丫鬟,更纡尊降贵为她治脸。
宝萍红了眼眶,最坏的人被她遇到,最好的人也被她遇到。
她打起精神,上天既然留她一条命,她就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报仇的机会。
虽然她从旁人口中得知那贱人下场凄惨,但她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给她致命一击,才不算辜负重活一次。
宝萍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又浮现顾云间刚才的话,心里隐隐感激。
这般翩翩君子,也只有活泼善良的小姐能配了,岂是那贱人可以肖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