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陈清川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蒙在心头的那层若隐若无的薄纱终于被人掀开了。
他选择性忽略了在耳边喋喋不休的秦先斌,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去找沈晞确认猜想的正确与否。
“你在听吗?”秦先斌换了只手提医药箱,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摆动两下,让陈清川回神。
陈清川可不爱跑神,这才讲了几句话,他就跑神了两次。
“怎么回事,一和我讲话你就跑神。是有心事还是工作太累了,如果是后者那作为医生我可劝你,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要是前者,不妨说出来听听,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爱听八卦啊。让我听听什么事值得陈总烦忧——”
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陈清川冷冷的眼神。
秦先斌霎时间闭了嘴,害怕的打了寒战。陈清川脾气不错,面对周围人的调侃一般不发火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会出言附和两句,但也不长眼的家伙总是在他的雷点上疯狂蹦迪,有幸见到过一回的秦先斌想想就打哆嗦。
活着不好吗?非要去作死。
而他在接收到陈清川那个冰冷的眼神时,瞬间联想到了那几个疯狂在陈清川雷点上蹦迪的结局,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警告又是威胁,秦先斌慌张的压下活跃的好奇心,识趣的闭了嘴,匆忙的收拾好了东西,火烧屁股般的离开了这间不算大的公寓。
陈清川没去管秦先斌径直走向了沈晞的房间。
已经夜里两点多了,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躺床上睡觉,休息,然后再明天早上七点的时候起床,吃完早饭后去上班,而不是站在他养妹的卧室门前纠结要不要进去。
他想确认的答案也许也许只差一这薄薄的扇门,只要推来,问出来,这几个月来的困扰通通都能解决。
可如果答案非心中所想呢?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他却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这一步踏错,他和沈晞就要回到之前的针锋相对的状态了,不,甚至不如之前……
沈晞有可能明天早上一大早就收拾东西,回京都再也不来南城找他了。
“嗯——陈清川——”
无意识的,软糯的呼唤——
陈清川绯红的耳朵动了动,他的感受器官将周围的一切声响都放大了,院子里小草的生长声,知了蜕壳的新皮与旧壳只见的摩擦声,四季青熙熙攘攘的叶子间的推攘声,以及镶嵌着厚厚的隔音板的门后,人翻身后床板的吱呀声,细微匀称的呼吸声,已经深陷睡梦中无意识的呢喃声。
沈晞在叫我——
陈清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灯光还是他走时调的昏暗温柔的那个灯光。沈晞可能嫌热又从被褥中钻了出来,露出她黑乎乎毛茸茸的脑袋已经半个胳膊,她深深的陷在柔软的床铺中,红润的双颊和紧闭的双眼都能看出她睡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