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
“那还拦着本王作甚,快让开,本王要去看看赵侯。”
“公子吩咐,不见任何人。”
“什么?”
侍卫顿了顿,将实情告知:“公子昨儿个夜里从宫里回来后,脸色很差,随后就出城去了,临走前还吩咐我等,任何人来都不见,还请殿下见谅。”
“发生什么事了?”
“公子没说,只是派了人连夜赶去上林路,我兄弟就是其中之一,听他说,是陛下吩咐的,让去悬崖下找到董婉婉的尸首,确认人是否真的死了。”
什么?!
李润刹时怔住,从头到脚变得冰冷,手指不停地颤抖。
“她坠崖死了”
见他这般,侍卫自知说错话,所幸这时章医师来把脉,忙将李润给带进了屋子,侍卫暗暗抹了把汗,一阵后怕。
赵无陵立在崖上,任由冷风刮过耳畔,褐眸微微垂着,死死盯着浓雾缭绕的深渊,面色冷峻仿若一座雕塑,大雪纷飞覆黄土,天地一片茫然,遥遥不见底。
下去寻找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个个神色严峻。
宋焕禀道:“公子,绳子已经放完了,还是不见底,此悬崖比想象中的还要深,且对面是石山,常有巨石滚落,所以,掉下去还活着的可能性实在太”
“小。”
褐眸一冷,众人倏地跪下。
“公子恕罪。”
“一群废物,让开!”
“公子不可!”
众人皆拦在前方,赵无陵二话不说挥袖将他们拂开,待他们睁开眼去拦,崖边早已没了人影。
“公子!!”
这时,一名当地老汉被拎着过来,下属禀报道:“公子,这老头说有条小路可直通崖下.咦,.公子呢?”
宋焕脸色铁青:“公子跳崖了。”
“啊?”
“别愣着了,老伯,小路在哪里,快,带我们下去。”
说话间,宋焕取了腰间的钱袋,皆数给了老头,老头心怒放,心想这是遇到大方的官爷了,今儿个运气真是不错啊!
“好好好,你们跟我来。”
一炷香时辰过去,宋焕等人看着眼前高耸林立的巨石,顿觉绝望。
“巨石阵?”
老头亦觉奇怪:“啊呀,这里什么时候多出这东西来了,以前可是没有的,真是奇了怪了。”
“若没有精通机关术之人,只怕是过不去了。”
老头说完这话,立马警觉地捂住钱袋子,生怕被拿了回去。
“路我给你们找着了,过不过得去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瞧你们都是大方的官爷,可不能出尔反尔。”
宋焕看他一眼,耐着性子说道:“放心吧老伯,钱给你了就不会再要回来,我问你,你们村子里可有擅解机关之人?”
“没有啊,我们都是农民,哪里会这些歪门邪道。”
“好了,你走吧,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好好好,官爷放心,我绝不告诉别人一个字儿,放心。”
没一会儿,老头跑得没影儿了。
宋焕走到巨石阵前,刀斧皆是劈不开,反倒是雪越发大了,再僵持下去,所有人都得冻死在这里。
“黄郜,田春旺,你们速速回城去找周睿,让他手底下的汤谷子前来援助。”
“大友,孙祖望,黄齐,你们三个继续在这里等着,其余人跟我回去,再次下崖,一定要找回公子。”
“是!”
将所有绳子连成一根,宋焕一马当先独自下崖,此去乃是九死一生,落石,或是绳索断裂.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下面烟雾缭绕,往下什么也看不见,再抬头,亦是一团迷雾。
“公子!”
他大声呼唤,只有自己的声音回荡在深渊里,周遭寂静得可怕。
倏然间,一阵风掀起他的鬓角,未等他看清往上飞去的是什么,绳索开始被往上拽
殿前。
赵无陵将玉佩递上,大公公接过呈上,李英玉接到手里,随即看见上面刻着的“婉”字,不由得倏地紧握在手心。
“陛下。”
“没事,朕只是有些恍惚,她以前,还想将这块玉佩送给朕做定情信物,终究,还是以这种方式送到了朕的手里.”
赵无陵神情冷漠:“陛下,此人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李英玉抬眸间愣了愣,将玉佩收进袖中,眉头始终不能舒展:“她既已死,叛军中必定自乱阵脚,老六亲信已死,只要找到杀了他就是,可朕现在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烈城的那位“
“东王陵一事后,父皇一怒之下将烈城军大换血,加之烈城易守难攻的地势,真真是愁坏了朕啊。”
“陛下,臣有一计。”
“献来。”
“楚将军有陷阵的经验,又是身经百战的年轻将军,何不让其统帅三军,吴将军为副将。”
李英玉思忖片刻,随即展露笑容:“时安说的有理,朕对楚洪有恩,楚之江是个极孝顺之人,必然同他祖父一般忠于朕,普天之下,还真是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