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哎——你与那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又何必冒生死之危救她?倒不如先回了鸿鹄山庄,坐稳少主之位,再以山庄接班人的身份,为那姑娘报仇。”徐叔苦口婆心地劝道:
“寂声,别再犟了,回鸿鹄山庄罢。只要你回去,庄主还像以前一样器重你,山庄的少主之位仍是你的。你回去,未来鸿鹄山庄便是你的。”
话音落下,闻寂声的目光在刹那间变得冰冷:“回去?这就是父亲交代给你的任务?当年离开时我就说过,我不再姓江,鸿鹄山庄与我再无瓜葛,我与江印亦断绝父子情分。”
他说:“徐叔,你回去告诉江印,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回鸿鹄山庄。”
徐叔无奈叹了一声,说:“寂声,父子终究是父子,这亲缘关系岂是说断就断?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但事到如今,你母亲若是泉下有知,知道——”
“够了!”未等徐叔把话说完,闻寂声便冷声打断:“徐叔,我敬你为长辈,不愿与你起争执。你既然提起我母亲,好,我便与你辩上一辩——”
他说:“当年徐叔落魄,是我母亲仁慈接济了你。若非我母亲,徐叔早就死在三十年前的冬夜里,否则哪里还有今日的徐叔?”
话音落下,徐叔当场怔住了。他眼神放空了一瞬,像是想起了什么,旋即面露愧色:“我……”
闻寂声的耐心已然告罄,他没心思听徐叔表达歉意,只说:
“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就当是我携恩图报好了——徐叔,时隔多年,物是人非,我不会提过分的要求,我只要你告诉我,江澜究竟将我的朋友带到哪里去了。”
他说:“既然徐叔能精准地找到我,想必对于江澜的行踪也是了如指掌。若徐叔能将我要的线索给我,那么你我之间的恩仇便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拿以前的事情要挟你,如何?”
徐叔仍是有几分犹豫:“这……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因为我不能违背你父亲的命令,再说,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抗衡——”
“徐叔。”闻寂声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坚定无比。他执着地说:“算我求你,告诉我。”
见他这般坚持,徐叔一阵无言。
“你……你很喜欢她吧?”徐叔说:“她是你的心上人?非要救她不可么?”
闻寂声:“是。”
听到肯定的回答,徐叔又是低叹一声:“你的个性还真是……算了,我就告诉你罢。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想要救她,可不容易。”
“徐叔请说。”
徐叔张张口,旋即说出了一串地名。
闻寂声听完他的话,却在顷刻间哑然失语。
他惊愕地望着徐叔,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江印他竟然……”
徐叔亦是无奈道:“所以我才让你考虑清楚。若是你这样做了,便是与你父亲为敌,与整个鸿鹄山庄为敌。后果如何,你心知肚明。如此,你仍要一意孤行么?”
闻寂声的沉默,不是因为畏惧,而是没想到堂堂鸿鹄山庄的庄主,竟然堕落至此。
他说:“我不在乎后果如何,我只要我的朋友回来。”
闻寂声站起身。
他披上外衣,拿起桌上的汤药一饮而尽:“多谢徐叔告知。他日有机会,我再回报徐叔今日的人情。”
说完,他抹掉嘴角的汤渍,反手将乌金伞背到身后,旋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