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竽听他讲述过程,喉咙像是被人扼住,呼吸很紧。没被江淮宁握住的那只手捏皱了衣摆。
这样的事情总是在上演,甚至比这更深的苦难,发生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她对叶姝南的遭遇感同身受。因为不久前,她也经历了同样的事情,知道那种情况下作为女性有多无力和惊恐。
陆竽的沉默,让不明情况的江淮宁的心提了起来,攥住她手的力道不自觉收紧,着急地解释:“在医院里,她遇到陌生的男性突然应激了,所以抓住了我的袖子……”
“嗯?”
陆竽找回游离的思绪,眼前的浓雾散去,化作一片清明,映出江淮宁神色紧张的脸庞。
“我在跟你解释医院里那一幕。”江淮宁仔细揣摩她的表情。
“你以为我会吃醋?”陆竽看出了他的小心翼翼。
“没有吗?”
陆竽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好吧,初初看到她抱着你的手臂是有一点不舒服,但很快我就想清楚了。我相信你。”
江淮宁深深凝视她,试图从她眼里找到粉饰的痕迹。
他没找到。
“真的。”陆竽低下头,抚了抚被自己捏皱的那一块布料,声音有着自己也没察觉出来的紧绷,因为她在回忆办公室里混乱的那一帧帧画面,“如果我遭遇这种事,我也希望能有人及时出手相助,不管对方是谁。”
她抬起头,故作云淡风轻地笑了下。
江淮宁听出她语调里有一丝不对劲,再看她的表情,又没有哪里不对劲,仿佛刚刚是他的错觉。
防止他起疑,陆竽的笑容更加灿烂:“我高中的时候喜欢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你总无条件的帮助别人。”
若是陷入困境的女性向他求救,他明明有条件帮忙却视若无睹、冷眼旁观,那不是她喜欢的江淮宁。
他是耀眼恣意的江淮宁,也是温暖善良的江淮宁。
——
车子启动,陆竽的手机在包里响了一声。
她猜到是顾承发来的消息,拿出来一看,果不其然,是他。
“为什么不告诉江淮宁?”
陆竽瞥向正在开车的江淮宁,手机搁在腿上,她缓慢地敲出一个又一个字:“他明天要出差,谈一个很重要的合作。”
有多重要呢?如果不成功,意味着他们这群人几年来的努力将要付诸东流。
那不是江淮宁一个人的事,他背上压着几个人的青春和梦想。
那边许久没有动静,“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在屏幕上时而闪现,却没有消息发过来。就在陆竽以为他不会再发消息时,对话框里跳出来一条。
顾承:“你那个上司,打算怎么处理?”
陆竽:“我手里有证据,不用担心。”
顾承:“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吱一声。”
陆竽:“嗯。”
江淮宁抽空瞥她一眼:“在给谁发消息?”
陆竽说:“顾承。”
“哦。”江淮宁倒没问他们聊了些什么,那是她的隐私。
到家后,江淮宁第一件事就是解开陆竽的袖扣,挽起她的袖子。丝滑的布料,轻而易举挽上去,已经被医用纱布包扎过,看不出伤口严重与否。
“不怎么疼了。”没等他问,陆竽就主动说。
江淮宁拉着她到浴室,小心避开包扎的地方,给她洗澡。
陆竽还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以前他帮她洗澡的次数两只手数不过来,但那都是在她累得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
眼下这种情况是第一次。
江淮宁用浴巾包裹着她放到床上。沙发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身上的衣服在给她洗澡的过程中沾了水珠,湿哒哒的,弯腰拿起手机。
胡胜东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