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跌跌撞撞跑到了奇珍阁,唤上杨鸾一起在鸿兴楼喝了个烂醉。
酩酊之时,她抬眼竟瞥见了九爷胤禟。她冲着胤禟摆摆手道:“九爷……”说着又饮了一杯:“咱们许久未见了,都生疏了,你现在见了我都不说话了!”
自上次被毓秀诬告与他舒宜关系不当后,胤禟已经很久没见舒宜了,即便知道她病着,也只能通过杨鸾递些药过去。
哪怕是去年年底得知她病的快要死掉的时候,也只能垂首站在冰天雪地里,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叩响那扇门。
可今日今天这一眼,一句话,彻底让胤禟将什么都避嫌都抛却脑后了。
他坐在舒宜身侧的位子上,看着她伏在桌案上,脸红扑扑的,眼睛有些肿,似是哭过了。
胤禟轻声回了句:“怎么会生疏···”
又看向一旁同样醉眼朦胧的杨鸾,她看起来比舒宜清醒些,问道:“你们俩个怎么醉成这样?”
杨鸾打了个酒嗝,揉着太阳穴道:“福晋好像和十四爷吵架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胤禟垂下头,自顾自地笑笑。
“他们俩也能吵架。”
杨鸾也附和笑笑:“谁说不是呢,麻烦九爷派人去忠亲王府支会一声,让十四爷来接福晋吧!”
胤禟抬头问杨鸾:“你能自己回吗?”
杨鸾一怔,起身行礼道:“奇珍阁就在这旁边,奴婢能自己回去。”
胤禟低头看着醉意正浓的舒宜,回了句:“好,你先回去吧,我送她。”
“可···”杨鸾有些犹疑。
胤禟抬头解释道:“舒宜的病才好不久,我怕她在这待久了会着凉。”
杨鸾意味深长地笑笑,转身离去。
胤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又做这种糊涂事。
雪越下越大,旋转,飘零,纷纷扬扬。
胤禟怕舒宜淋到雪,掀起斗篷的帽子盖在她脸上。
这可是他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场景,所念之人在怀。一辈子就这一次,他与她靠的那样近,他就容着自己恣意一回,就算胤禵打他一顿也值了。
胤禟想起了春猎时,舒宜在湖边与他谈心的样子。
她笑着对自己说:“胤禟,你不需要被万人所爱,我希望你能真实地活着!”
自此后,他就像她说的那样恣意真实地活着,不刻意去讨皇上的喜欢,不在意所谓的爵位,她说钱很重要,他就努力地赚钱,为她所爱之人铺路。
他望着怀中不知喝了多少酒的舒宜,正略带哭腔地嚷着:“胤禵,你这混蛋···骗子,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解释呢···”
胤禟自嘲地笑笑:果然,她喝醉了也只是会喊胤禵的名字。
而他只能卑微于暗处,深藏着自己的爱意。
胤禟抬眼,迷蒙的雪幕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胤禵强压着怒气从胤禟手中抱过了舒宜,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