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言徵望着她,低低应上一声,明明天上阴着,他的眼睛里却好像揉碎了漫天的星光,温柔却又璀璨,“怎么?”
“今夜你可还要去忙吗?”晏晚晚却是问道,言徵没有立刻回答,静静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晏晚晚有些不好意思般抿嘴笑了笑,“咱们之前逛过扬州城的夜市,但是上京城……除了成亲最初一起逛过春和坊,之后便再也没有了。这上京城的夜市更是从未一起去过。”
言徵明白过来,勾唇笑了,手掌上翻,反将她的手拢在了掌心,紧紧握住,“今夜哪怕天大的事儿都暂且放下,只陪着娘子,你说要去哪里便去哪里,说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可好?”
“自然好!”她在他目光注视中笑着,在冬日里,潋滟了春光。
自从先帝开始,朝廷再不设宵禁,到了入夜时分,闹市之中灯火通明,人声喧嚣,一派盛世之景。
即便今日不是什么节日,也是一样。
晏晚晚一到了街上,便是撒了欢儿,吃的玩儿的,都感兴趣,倒比之前在扬州时好像小了几岁,不,应该是小了十几岁,突然变回了几岁的小丫头一般。
“你看这个!”晏晚晚跑到一个小摊前,挑了一个面具戴上,转过头,故意张牙舞爪地吓唬言徵。
言徵只是笑微微看着她,面上没有半点儿不耐。
晏晚晚戴着面具偏了偏头,“你可还记得这个?以前义父带着我们逛夜市,你总喜欢戴着这个吓唬我。”
言徵目光一动,“对不起!”他有些明白她今日之所以要来夜市的缘由了。
晏晚晚拉着言徵径自走到了一家卖孔明灯的摊子前,从腰间掏出银钱对小贩道,“要两只孔明灯。”而后,转头对言徵嫣然一笑,“咱俩一人一只。”
那条河尚未结冻,虽然冷,却也抵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晏晚晚摇了摇头,“不啊!你这般……倒还有些可爱。”
言徵笑了两声,“娘子……你在我面前这样夸别的男子,我有些吃醋了。”
言徵抿唇而笑,他说的是实话。虽然从前的事儿他记不清楚了,可若是不喜欢的人,他根本懒得搭理,遑论还要刻意去逗弄人家?关于这一点,言徵还是可以肯定的。
“娘子可是讨厌我这般霸道?”言徵敛容问道。
晏晚晚正将脸上的面具揭下,闻言很是诧异地望向他,“为什么这么说?”那个时候她和萧让,只要凑在一起便是闹腾,她一度以为萧让是排斥她的,因为她抢走了他一半的父母。可即便如此,历经两世才得来的父爱母爱,完整的家庭,萧让再讨厌她,她也绝不会放手。可这个时候,言徵居然说,那个时候的萧让是喜欢她的?怎么可能?
“咱们小的时候一起放过孔明灯?”言徵看着边上已是拿起一只狼毫,正在思索着该写什么的晏晚晚,轻声笑问道。
不少人都趁着河水结冻前来放河灯祈愿,也有放孔明灯的。因而,那河边上卖灯的摊子绵延了一长串。
晏晚晚没有想到,却忍俊不禁低低笑了起来,“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呢!这倒有些像小时候了,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