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陆远宗,若是知道是唐砚秋为他看腿,他未必能答应。不知陆衡到底开口没有,还是开了口,却没能劝好。
言徵正在思虑时,唐砚秋的眼睛便是淡淡扫了过来,“既然两位不是为了陆指挥使的腿疾,今日登门,又是所为何事?”
他也不知道来干什么的呀?陆衡也跟着转头望向言徵,都问过几回了,他都没有吐露半个字。
言徵没有看他,目光平平迎视唐砚秋道,“唐姑娘妙手仁心,言某自是来请你看病的。”
言徵这话恍若平地一声雷,炸响在陆衡耳边,唐砚秋还没有说话呢,他已经脸色一变,转头抓住言徵就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你怎么都不曾与我说过?”
再想想,言徵自来身体好,甚少生病。如今这一病居然就想到来找唐砚秋,那必然是病得很严重了。陆衡想到这儿,脸上的表情又是忧急,又是内疚,都是他,怎么都没有察觉到雪庵病了呢?
陆衡虽然没有开口,可言徵光看他皱紧的眉头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叹了一声,对他道,“大哥,没有你想的那样严重。我只是”想说什么,他略一犹疑,索性转头直接望向唐砚秋道,“我九岁之前的记忆,莫名丢失了。可是近来我偶尔会做一些奇怪的梦,看到一些画面,也会听到一些声音,所以,我猜想是不是我的记忆要恢复了。”
听到这儿,陆衡微微一怔,松开了抓住他的手,转开头去,半垂下了眼。
他的神色有些古怪.言徵微瞥了他一眼,蹙起眉来。
之后,唐砚秋为言徵把了脉,又问了些问题,等到言徵从房里出来时,天上彤云黑压压地低垂着,天色竟好似要入夜了一般。陆衡抱臂站在天井里一棵树下,嘴角紧紧抿着,乍一看去,背影透出两分难言的寂寥。
听到了动静,他醒过神来,转头看向站在门边,静静看着他的言徵。那幽远深邃的目光不知为何,看得陆衡莫名有些心虚,他喉间滚了两滚,忙迎上前去问道,“怎么说?”
陆衡便知道,他没有说。陆衡有些纳罕,“你们不是已然没有秘密,两心如一了吗?这件事,你为何要瞒着她?”
“唐大夫说脑子的事儿最是复杂,她也说不好,我这是转好,还是转差的迹象。她为我把了脉,说是我的脑子里似有血脉淤堵,这可能是造成我失去记忆的主要原因。血脉里的淤堵可以用针灸之法慢慢解开,她让我回去想一想,如果确定要治,提前告知她一声,她好做些准备。”言徵语声惯常的清润平淡。
赵祁川看着她,亦是一脸慈蔼的笑,“晚晚召唤,哪怕是再难,也得想法子来见啊。何况,叔父如今在宫中并未居于要职,不过可有可无之人,要出宫倒也没有晚晚以为的那样难。”
“这事儿你与弟妹说过吗?”陆衡想了想,还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