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郑博暄便如他所承诺的那般,带着他们在扬州城各处游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道,“方才我见晋武侯与其夫人都没有半分异常。”
“说什么不怎么亲密,说的这般客气?那是在你们面前,尚且收敛些。我祖母啊,已经多年不曾理我父亲了,哪怕是我父亲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是一样。如今大抵是祖母身体越发不好了,这才缓和了些。”
“言二哥,我前些时日订了一批西域的好酒为我祖母贺寿,今日刚送到,我特意留了两坛起来,一会儿我们一道尝尝鲜?”郑博暄转而想起别的,向着朝言徵一挤眼睛。
其间,他们终于有幸见着了郑家的老夫人。一个瘦得皮包骨,却很是和蔼的老太太,只是一双眼睛已有些浑浊了,可看着他们时,却是满脸的笑,瞧着郑博暄时,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肉眼可见的疼爱。
听到酒,晏晚晚的双眼倒是亮了亮,刚想开口,手便被人捏了一下,她蹙眉望向身边人,言徵没有看她,笑着拒绝了郑博暄,“你知道的,我不贪杯中物,何况,你嫂夫人还在呢。”
午膳时,晋武侯与夫人说是为防他们不自在,便没有过来,只他们几个年轻人一处,倒果真是自在欢快。郑博暄寻了邵钰喝酒,两人推杯换盏的,竟是双双喝醉,头挨着头,肩抵着肩,你叫我一声“邵兄”,我叫你一声“贤弟”的,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晏晚晚明白他的意思,喉间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回握住他的手,默默无言。
言徵垂首,轻轻用指腹摩挲着晏晚晚的手背,过了许久,才幽幽道,“郑五儿时体弱,是留在扬州祖母身边长到五岁才去上京城的,听说,他祖母最是疼爱他。”
“没关系,咱们已经住进来了,有些事,不急于一时。”言徵仍是一副从容的模样,那从容也感染了晏晚晚,她点了点头,沉敛下了心绪。
言徵与晏晚晚对望一眼,却没有办法如他那般全不在意。
她在怎么了?有酒啊,她很乐意他去,当然,前提是带上她一起。她自认他们这些时日的默契渐长,目光切切将他望着,将她心中的渴盼无声呈于眼底,相信他能读懂。
奈何,往日的心有灵犀这一刻突然离家出走,言徵全然没读懂她的意思,笑着道,“你也别怪我,待得日后你成了亲便明白我了。不过既是好酒,自然不能辜负了,不若你邀邵兄一道品鉴,这方面,他比我更在行些。”
邵钰见晏晚晚气得瞠圆了眼将言徵瞪着,另外一只没有被言徵牵着的手更是发狠地掐在言徵腰侧,言徵吃疼得额角都绷紧了,偏生面上还要端出一派从容清雅来,心里都快要笑翻了。
听到言徵cue他,他倒是闻弦知雅,笑着道,“只要郑贤弟不弃,我自是乐意之至。”
郑博暄这两日与邵钰相处也是不错,而且说实在的,喝酒,与邵钰一道,确实比与言徵一处要痛快许多。当下便是欢喜起来,抬手一勾邵钰的肩背,道,“走!去我院儿里,让他们烧两个下酒菜,今夜啊,你我兄弟俩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