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武侯果真偕同其夫人都在厅中等着了,见得他们几人,便是哈哈笑道,“没想到与雪庵夫妇同行的还有刑部的邵大人啊,你们几位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我等叨扰侯爷府中上下,是我们失礼了才是。”言徵等人自然是谦虚回道。
一时间,客套寒暄,你来我往。
晏晚晚在旁,微微笑着,时不时腼腆垂眸,安分地扮演着出身不怎么好,没怎么见过世面,还算得乖巧的妇人,却是冷眼看着。
这晋武侯表面上看去有些粗犷,好似当真只是个大大咧咧,全无心机的武夫,可说话行事却很是圆滑,果真骨子里没有消去的商贾奸诈。晋武侯夫人倒是个大气的贵妇人,据说她家族虽是没落,却真正是有根底有传承的世家大族,这样的气度实在难得。不过夫妇二人,一个热情,一个克制,却都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了欢迎,至少晏晚晚瞧了半天,是没有瞧出半分异样之色。
双方说了一会儿话,晋武侯便是让郑博暄带他们去安置。
客院离着郑博暄的院子不远,他离开去客栈接他们之前,已是交代人收拾规整出来了,他们走进去时,已是窗明几净,博山炉里白烟腾袅,还燃着雅致的香。入目所见,自是比云来客栈的上房不知好了多少。
言徵朝郑博暄真心实意地拱手道谢,“多谢博暄费心了。”
“你我之间,哪儿还需要这般客套。你们先收拾休息一番,我让厨下备了午膳,一会儿算作为你们接风。”郑博暄笑着道。
“可我们还未曾拜见过老夫人。”晋武侯是二品军侯,其母母凭子贵,亦是有诰命在身,当得起这一声“老夫人”。
言徵几人自是表了一番关切,待得郑博暄走了,邵钰也去了隔壁他的房间。言徵与晏晚晚两人执手而立,一时相顾无言。
瞧出那母子二人关系不太好,却没有想到不好成了这样。言徵与晏晚晚对望一眼,晏晚晚不解问道,“这是为何?都是亲生的骨肉,哪儿来的隔夜仇?”
过后,晏晚晚与言徵俩便状似不经意地问起郑博暄,“怎么瞧着老夫人与侯爷母子间好像.不怎么亲密?”
郑博暄的表情却一瞬有些黯然,“实不相瞒,祖母的身体并不怎么好。这回给她大办寿宴,也是有冲喜的意思。只是.她一日中有大半日的时间都是糊涂的,怕是见不得外人。你们的心意我替祖母谢过,只是.抱歉。”
倒是对着自己的儿子晋武侯时,脸色却是一瞬间冷淡下来,晋武侯对着自己母亲,神色也有些不自然,那样的不自然,哪怕是在他们这些外人面前也不能粉饰太平。
“我也不怎么清楚。小的时候我记得也不这样,就是十多年前吧,我祖母不知为了何事与我父亲大吵了一架,之后便就这样了。不过也没什么,就跟我父亲瞧我不顺眼似的,我祖母瞧他也不顺眼。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是?”郑博暄显然半点儿不在意,挥了挥手笑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