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徵听到这句话,眼波亦是闪动了一下,“郑博暄在家中排行第五,是家中幼子,素日里最得他母亲宠爱,因而养成了一派纨绔做派。他平生没有什么大志向,在晋武侯眼中看来,便是个窝囊废,没出息。晋武侯行伍出身,脾性粗暴,幼时博暄没少惹他父亲生气。他几个兄长也看他不起,暗地里没有少打他,有一回我帮过他,就那么一回,他便成了我的跟班儿,撵也撵不走。他这个人吧,虽然看着不着调,也确实文不成武不就,没有大的本事,可骨子里却是个最简单纯粹之人,与他做朋友,他定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地对你好。”
“夫君能与这样的人做朋友,真是幸运。同样的,他得遇夫君这样的朋友,亦是幸运。”晏晚晚仰起头看着他的侧颜。
言徵轻勾唇角笑了笑,没有答她。
两人无声地沐着月光走完最后一段青石板铺成的路,到了云来客栈,敲响了邵钰的房门。
谁知,里头却是寂然无声,晏晚晚皱了皱眉,推门而入,不怎么意外瞧见门内空无一人。
店小二听见动静,上来道,“二位客官是寻与你们同来那位公子吗?您二位离开不久后,他便也出了门。”
晏晚晚眉心攒得更紧了两分。他们邀他一起他不肯,倒是一个人出去了。
夜色越来越深,待得邵钰回来时,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刚刚敲了三响,而他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一双眼睛亦是被酒气熏红了,脚步都有些虚浮。
晏晚晚憋了一夜的火气瞬间狂燃起来,却不等她将火气发出,肩上便是被人轻轻按了按。她抬起眼,入目是言徵一双清雅温润的眸子,她心里的火登时熄灭了大半。
那头,邵钰已经收回视线,踉踉跄跄回他的屋去了。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下文,她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两分,“是不是什么?”
晏晚晚站在廊道上深呼吸了两下,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迈开步子跟进了邵钰的屋子。
晏晚晚拉开门,走了出去,反手甩上门,门扇用力地扇动了好几下,才缓缓散尽了晏晚晚遗留其上的怒火与怨气。
她操的心还少了吗?晏晚晚咬住牙忍了忍,到底没有让这话冲口而出,略略稳了稳呼吸,才又道,“你这几日到底有什么不痛快的?不能与我说吗?”
只那音量压得极低,恍若呢喃一般,屋外的人自是没有听见。
她“嗯”了一声,回头看过去。
隔壁,晏晚晚走进屋内时,仍是满腔的火气。
她就是有些不放心呐!不过,看着邵钰的表情,晏晚晚不确定继续说下去还能不能平心静气,两下安好。想了想,她亦是点了点头,“你知道了便成。天色不早了,早点儿睡吧。”说着便是拍拍手起了身,举步往门的方向走去。
她皱了皱眉,“干什么?”
“他邀我们一道去他家中住。”晏晚晚说完,目光紧紧将邵钰盯着。
言徵与晏晚晚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身回了隔壁屋。
他一时却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古怪将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