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传出清晰入耳的打斗声,还有阵阵钟鸣,在暗夜之中突兀且明晰。
言徵手里倒提着染血的钢刀,仰头看着洞外好似看不穿的浓稠夜色,神色凝重道,“田叔,怕是只能拼力一试了。”
田猛明白他的意思,这里的动静只怕已经传了出去,那钟鸣便是示警之声,不消顷刻,那些人的援兵便能赶到,而他们,已无退路。
电光火石间,田猛已有决断,冲着言徵点了点头,便是将尾指屈起,含进唇中,忽长忽短吹了几记哨音,这是要将他们进到这里的人手全都召集过来。做完这些,他转头看向言徵,点了点头。言徵便是提起那佩刀,转身往洞内急入。田猛与其他几人亦是没有二话,提起兵刃紧随其后跟上。
断崖处,晏晚晚费了半晌的功夫,总算将锁缚胡永新四肢的锁链劈斩开来,胡永贵刚刚将胡永新从地上搀扶起站好,便听得那山风送来的阵阵钟鸣。
胡永新立时变了脸色,“不好!锻房有变,咱们得快些赶过去。”
言徵和田猛几人冲进山洞时,才发现这山洞里别有洞天,居然甚是宽广,看上去怕是将整座山腹都掏空了,一时间也辨不清究竟是天然还是人为。但洞内温度很高,怕是因为用作锻房,常年都有大火熏烧的缘故。洞内灯火通明,打斗声清晰入耳,两伙人正战在一处,一伙正是方才守在洞外,听到动静进来的那些黑衣壮汉,另外一伙人
看清那些人的形容时,无论是言徵还是田猛都是震了震。那些人衣衫褴褛不说,脚上还上了脚镣和手镣,只不过是因为中间锁链较长,不会影响他们日常的动作。个个孔武有力,却是不修边幅。他们这会儿都如入魔了一般,有的用锁链缠住那些黑衣壮汉,一些则捡起石头做武器,疯狂打砸。而那些黑衣壮汉出手更是毫不留情,皆是杀招,双方大战正酣。
地上熔炉、器具,以及一些半成的兵械散落一地,还有些矿石模样,黑黝黝的石头。另外还有两截染了血,被折成两段的鞭子。言徵眼尖,瞧见那些戴了锁镣,衣衫褴褛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鞭痕,有的甚至已是浸出血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心中已是大概了然。
一个面容几乎全掩在须发之中的男人乱发蓬蓬中,一双眼睛恍若野兽一般充满了杀气,且没有半点儿温度。他手上的锁链已经紧紧缠在一个黑衣壮汉的颈间,没有半点儿留力,面目几乎狰狞地将那人绞杀在了手上,才肯罢休。
那黑衣壮汉软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将最后一个人绞杀,那野兽般的男人大步朝着言徵走来,在离他一步之遥处停步,乱发下一双眼目灼灼逼视而来,“阁下是何人?我未曾在无回山中见过你。帮我们,又是为何?”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咱们得先出去了。”田猛提刀冲到言徵身边,促声道。目光往那身份不明的男人身上看了两眼,无奈这人蓬头垢面,连五官都看不清楚,他什么都瞧不出。
那野兽般的男人愣怔一瞬,又再度与另外一人战到了一处。
有言徵等人的加入,方才还胶着的战局登时有了变化。那十几个黑衣壮汉很快败下阵来,只是言徵这头出手稍加留了情,那些个锻工出手却是狠辣,几乎没留活口,可见平日里积怨颇深。
“走!”言徵声音略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