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书与梦境
这些种种,难道都是为了掀出十三年前那桩震惊朝野,让偌大的大宁朝为之大动的惊天大案吗?
“大人……”室内陡然悄寂,好一会儿后,才有人哑着嗓道,“是要变天了吗?”
没有人能够回答,大人仰头看着窗外,夜深,雨不歇。
晏晚晚怕言徵突然回去会撞见她不在,离开莳馆,确定甩开了背后跟着的尾巴之后,她就马不停蹄回了言府。
到得院墙外,她正待要翻墙而入,却是陡然神色一凛,一个侧步,躲进了暗影之中。观察了片刻,掂起脚边拾起的一个小石子,破空射了出去。
窸窣轻响中,她亲眼看着一道黑影窜出,往那粒石子弄出的响动处而去。
她足下轻点,化为一道乌烟,轻飘飘掠过墙头,多留了一个心,借着院中暗影,无声回了房中。
言徵果然没有回来。她长舒了一口气,眉心却又紧接着敛了起来。怎么回事儿?这院子怎么会有高手隐在暗处?
她方才出门时倒算得运气好,居然没有撞见。
晏晚晚心有疑虑,发了片刻的呆,指尖下意识的收紧,醒过神来时垂眸一瞄手里紧扣的那只黑漆匣子,她也一并收敛了心神。
捧着那匣子到了窗边坐下,借着窗外垂挂的气死风灯幽微的光亮,将那只匣子打了开来。
只是,这样一条长命缕,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晏晚晚只觉得得了这匣子,心中的疑云反而又浓重了两分,一时间,她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了。
晏晚晚抬手抹了抹湿润的眼角,紧接着眉心一蹙,将那血书放下,又去看匣子当中。
“银子?”晏晚晚默了默,将那银锭翻转过来,见底部刻印着“延和元年”的字样,眉心不由皱得更紧了两分,是官银。
“将鸳鸯绣成鸭子也值得炫耀?”
“萧小鱼!”头上骤然挨了一记,伴随着一声吼叫响在耳畔,破开这雨声,从梦境的另一头传来,“你还走神,你瞧瞧,你那黑子都要被吃干净了,你好意思走神吗?”
她将之打开,入目是潦草的字迹,血渍算不得旧,应该没有多少岁月。打眼细瞧,见得那血书上所言时,她双瞳却是陡然一缩——
“啊?”她立刻双肩一垮,抑郁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懂不懂?义父,你看萧让,他又凶我。”彼时她的嗓音尚稚嫩,摸着微红的额头,委屈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何况,方才那一封血书勾起她满腔的低落,这一瞬间,脑中竟是一片空白,满身满心的倦怠。
“我绣得可比你好。”她回头朝着来人龇牙,“哪儿像你,上次给义父绣个荷包,绣的那是鸳鸯吗?分明是鸭子。”
“不能!”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默契却是十足。
“谁像她呀?”
“谁说我炫耀的是鸭子?我分明炫耀的是我的夫君啊!你有本事也去找个比你义父还好的夫君来向我炫耀啊!”
这东西晏晚晚自然也是见过的,这是男女用于定情的信物。一枚铜钱一分为二,定情的男女更存半枚,合在一起,便为圆。
而殿下……我们的殿下,忠肝义胆,半生为护家国天下而战的殿下,亦成了窃国之贼,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