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被打开,素馨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站在门口。
男人将人放在马桶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江意正在拨弄茶叶,见宁愿进来,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
“不干是死,干——可能还能活得久点,谁知道呢?在当下那样一个乱世里,每一秒钟都瞬息万变,万一下一秒她们赢了呢?可以迎接新生了呢?”
“宝贝儿?”傅奚亭听闻江意这句话,面色正了正。
“笑你身上比我还香,”江意亲了亲他的下巴。
苏声这人, 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江意伸手挡开傅奚亭伸过来的手:“你别碰我。”
一句话,一个字,连带着一个腔调都在控制之中。
“确定?有问题我们要去医院。”
这种脑子有泡的人她当初是怎么招进公司的?
“你没有多余的机会了,今天不把你幕后的人交代出来,明天我就亲自去明州跟你妈好好聊聊你的所作所为,”她看了眼手中的杯子,拿在手中晃了晃:“她寄予厚望的女儿是怎么死里逃生之后又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儿的。”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对吗?”
一句脏话在唇间溢出来。
厚重的窗帘遮挡着,苏声看不见屋子里的情况。
在极端的边缘踩踏她。
就那么一秒钟,这个女人就跟发了疯似的,冲着傅奚亭奔过去。
院门口,苏声望着钱行之, 认出了这是江意的司机:“江总在吗?”
茶盘被砸开了口子,滚烫的茶水落在江意手背上。
“江总?”
而今日,素馨的这句话跟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似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没本事你见什么义勇什么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揭露黑暗的丑陋,把自己搭进去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就算了,结果还怪罪第一轮解救你们的人。”
“所以,人的心理都是变态的。”
“午夜秘恋?”
为何?
再者,内忧外患,也容不得他去期待什么。
除去那夜江意火急火燎的的摁着她的脑袋撞上方向盘之外,身上再无外伤。
江意道:“今天是元旦。”
“哪儿?”
江意轻笑,伸手去够一旁的卫生纸,傅奚亭见此,伸手扯过一旁的纸巾递给江意。
他起身低睨着江意,满眼的慌张和难以控制的喜悦:“去医院。”
江意哦了声:“他倒是知道把握时机。”
哗啦!江意被丢到了床上,
毫不客气的!!
江意看着她跟疯狗似的,想也没想,抬起脚,拼尽全力踹在了她肚子上。
“傅董,”宁愿挣扎着要起来。
她低头瞧了眼,漫不经心地扯过纸巾擦了擦手背上的水渍。
也幻想过千百次种种。
江意微微歪了歪身子,靠在一旁的扶手上。
显然:他期待已久。
瓦解她,然后给她温暖。
宁愿犹豫了。
“起来吧!姑娘。”
男人终究是心软了。
在首都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也不是一点本事儿都没练出来。
她抱着肚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傅奚亭,不悦的腔调带着几分嗔怪:“肚子摔痛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钱行之这会儿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疼死他了,个疯婆子。
呼吸着男人特有的香皂味儿。
江意恩了声,点了点头。
“总裁和他的午夜情人?”
屋外,寒风萧瑟。
“笑什么?”
她们留着宁愿还有用,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傍晚,江意去了豫园。
“原以为自己被拐卖的路上还能颠覆一下人贩子这个行业,结果没有想到,这个行业的阴暗根本就不是你们这群大学生所能想象的,到头来,你们怪傅董?有资格吗?有脸吗?”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因祸得福?”江意一边解决人生大事,一边仰头望着傅奚亭。
钱行之裹着被子在门房里望着站在门口的老野鸡, 这人一身黑红色的大衣披在身上, 还顶着一头挑染的红毛,浑身上下似乎都在告诉别人他桀骜不驯。
她急促的话语止住了傅奚亭慌张的举动。
可想归想,以前还能提及两句。
勾芡着带出火来。
“南州, ”他随口胡诌了一个地方, 本来也就是为了打发走这个野公鸡。
江意本刚缓和了些许的情绪,因傅奚亭这句话,浑身一紧,腹部的紧绷感又起来了。
宁愿撞到沙发上,疼的浑身一紧。
……
自打江意身体不好之后,连提及都不敢。
“他是警察吗?还是说他有责任有义务将你们解救到底?你知道现在大马路上躺了多少老太太在等着别人扶别人都不敢扶的吗?傅董在出差路上见义勇为一番就够了,你还妄想他们将你送佛送到西?你们之所以跑不出来,不全是因为傅董啊!那么好的求生机会摆在眼前你们不跑路却还等着警察来,这其中难道不是你们的自以为是导致的结果吗?”
宁愿被搀扶到了配楼,换上干净的衣物。
二楼主卧。
江意坐在他的臂弯上,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要取一个名字的话,叫什么?”
猛的动作,换来的是自己腹部一阵紧缩。
说到此,江意呵了声。
卧室里,江意窝在床上,望着站在床边端着水杯的傅奚亭,柔声询问:“怎么了?”
说完,大抵是不想让傅奚亭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苏声身上, 朝着他招了招手:“过来,抱我去上厕所。”
对于江意怀孕这件事情更是近乎期待般的等着。
到底是失算,当初关着人的时候江意说不能动粗,是以刚刚人家发疯方池都没动手。
“爱你, ”江意喃喃开腔,娇软的话跟只小猫爪子似的,挠着傅奚亭这颗已经破碎不堪的心脏。
被宁愿那句我们还是学生气着了。
宁愿牵了牵嘴角:“旁观者当然可以说出这种话,但当事人只会觉得当时的情况与她们而言是生不如死。”
“傅奚亭,傅董,傅董。”
臀部传来的痛感牵扯到腹部,本来是仰躺的人近乎是一秒之间蜷缩了起来。
“霸总和小娇妻的夜晚续集?”
江意埋首在男人脖颈时,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轻声失笑。
一旁,隐在暗处的傅奚亭见她情绪失控,疾步过来一脚踹翻了她。
这会儿得了傅奚亭的指令,怎么着都该把这一茶罐还回来。
“煎熬是痛苦的,但也是一种求生欲望。”
与刚刚激烈的语气不同,此时的江意温柔的像是邻家大姐姐。
素馨急忙过来处理战场。
宁愿语调高涨:“难道不是吗?”
“小懒猫,”男人轻轻数落了句,走过去将手中的杯子放在床头柜,抱起江意往卫生间而去。
江意随手将纸丢进垃圾桶里:“苏声这个蠢货不值得,但事件本身值得,我想长长久久地跟你共日月繁星,不想只有夜晚。”
“傅董——你当初为什么不管我们?但凡你当初过问一句,我们也不至如此啊!”
“你可以重新拥有新生活。”
“把人带走。”
说完,钱行之带上玻璃窗,裹着被子又进了被窝。
半跪在床上将人搂进怀里,缓缓地安抚着:“让你气我。”
男人缓缓蹲下身子,平视她,看得出是在极力克制自己慌乱的心情。
然后,捂住了嘴巴,期待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他越是谨慎、小心。
江意内心的情绪便越是泛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