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奚亭给她吹完头发,随手将吹风机搁在洗漱台上,伸手抱住了江意,男人下巴蹭着江意脖颈:“很香,换沐浴露了?”
江意恩了声。
傅奚亭又道:“藏着不给我用?”
江意失笑:“一瓶沐浴露而已,傅董。”
“恩?所以是哪一瓶?”豫园没有女主人之前,傅奚亭对生活也颇有讲究,但讲究归讲究,没那么多五八门的东西,可江意住进来之后,家里的洗漱用品开始变得种类繁多起来,每日洗澡都得选妃。
搞不好随手一拿就拿到了一瓶其他用品,曾有一日,傅奚亭用了一瓶沐浴露,香了一整天,一度让方池觉得他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江意自然是知晓的,淡淡的睨了眼傅奚亭,浅笑道:“你猜?”
男人指尖落在江意腰上,缓缓的捏着,浅笑回应:“我要是猜中了,有什么奖励?”
“奖励你多洗几次?”
二人在卫生间开着玩笑。傅奚亭浅笑间,语调渐渐的沉了下去。
“傅董明明可以拥有一座后园却偏偏要去守着一株虎刺梅。”
仍旧是蹭着江意脖颈,也仍旧是他在言语,但此时,傅奚亭语调温软了半分:“邹医生给我打电话了,希望能见你一面。”
“我不方便出面,如果可以的话,你代劳?”最开始的担忧和顾虑未曾减少半分,如果让人知道她是江芙,对邹茵与江阔二人并无好处。
江意抬眸望了眼傅奚亭:“你知道的。”
“不报警,下来再给你九千,我们就上去看看,不给你整破坏,”钱行之神兽拍了拍大爷的肩膀,大爷听着,连连点头。
至于邹茵为何会有傅奚亭电话,这并不奇怪,因为一开始他拨给邹茵科研室的款项全部都是自己亲自来的,未假他人之手。
司翰看了眼墓碑上袁海的出生年月日:“三十不到,父辈结婚时间本就很早,父母这会儿再年长也不会超过六十五岁,刚刚退休的年纪,不至于家里人都死绝了,那只有第一种可能。”
钱行之找到袁海的墓碑,望着照片上带着眼镜的青涩男子,眉头微微紧了紧,疑虑涌上心头。
重新窝回床上,傅奚亭将人捞进怀里时才有了那么几分安全感。
是的,钱行之也觉得,不像是遗照。
钱行之看了眼门头,脸色暗黑:“当然。”
江意这才叹着气起身。
袁海其人,一直在江芙的后方,按理说除了工作上与之有过交集的人,鲜少知道他这号人才是,可他竟然知晓。
清晨六点人就清醒了,躺在床上望着身旁人的睡颜,一时间有些失神。
“跟着江总之后查过一些,你来查人家干嘛?”司翰不解。
“不碍事。”
司翰:“.我还没有知情权了?”
顶着一口气数秒,才伸手扒拉开傅奚亭的爪子。
“我们怎么做?”司翰看着墓碑上的男人缓缓蹲下去,看着男人照片时,也觉得颇为奇怪:“别人的遗像都是灰色的,为什么他的遗像是白色的?看起来像是登记照,不像是遗照。”
关青讪笑:“傅董沉迷家庭,正好我们也可以喘口气,不是更好?”
保安大爷吓得轻颤:“我这儿是墓地,不是派出所啊!”
这日,建州烈日当空,树叶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微风,如此安静的气氛,在墓园中出来时,显得尤为吓人。
“去哪儿?”
江意拿着手机进卫生间不免感慨,接着上厕所来逃避事情的这种做法一般都只会出现在工作中,没想到,在家里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什么时候?”
“就问死人,”钱行之擒着保安大爷的脖子,点了点桌子上的钱:“一个名字,一千块。”
“老男人?”有副总疑惑。
说的一口流利的德语,且对国内法律也颇为精通,算是个全能型人才,只是这样的一个人才死在了空难中。
停住脚步回眸望向他:“你认识?”
“江总没跟我说,只让我来查,你很烦,行走版的十万个为什么?”
钱行之因职业习惯原因大步流星而去,司翰跟在后面,三步并做五步紧跟上去,好似再慢一点,身后的鬼就要追上来似的。
钱行之一副孺子可教也似的伸手拍了拍司翰的脑袋:“走。”
二人穿行于建州城市中央,司翰看着钱行之前行且坚定的步伐,有些好奇追上去:“我们到底要查什么?”
而钱行之,似是也没想到司翰会知道前谈判院落的人。
凌晨一点,吴江白回家,恰好妻子从孩子房间拿出来,见他回来,迎了上去,嗅了嗅鼻子:“真没喝酒。”
而傅奚亭,放着满院子香艳多的百合和娇软的凌霄不要,偏偏去找了株铁海棠。
吴江白微拧眉:“人没事儿吧?”
“我睡不着。”
前者是因老板不休息而痛苦,后者是因老板三五不时的离开会议现场而痛苦。
“乖一点,恩?你起了我睡不安心。”
吴江白笑了笑,伸手搂着妻子的肩膀往房间去:“一般私下聚会忙碌,傅董都不会让我们喝。”
旁的不说,若非必要时刻,傅奚亭是不喜什么酒桌文化的。
而江意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大可不必。”
往常傅董开会,能开到他们怀疑人生,可现如今,傅董这会也开的他们怀疑人生,只是这两种怀疑不同罢了。
大抵是在医院躺了几天,人也睡够了。
七月,气温如同曲线图似的拉升起来。
“菜!”钱行之的刀子捅的极深,嫌弃司翰的目光丝毫都不带掩藏。
“为什么?”
“宝贝儿,我凌晨两点才睡的,四个小时不到,”傅奚亭无奈叹息。
“我翻翻,”大爷拿出桌面上的记录本该是翻着,翻到袁海名字时,点了点:“这里。”
虎刺梅又名铁海棠,茎干上面的刺就像是猛虎一样,生长于非洲,观赏价值强,但伤害性极高,只可远观不可触摸。
“你————,”司翰的话语止在了钱行之的脚步之中,他抬眸望去,入目的是建州墓地的字样。
“晚饭之后,你们在散步,”傅奚亭接到了邹茵电话,彼时他们正在就餐。
七月二日,周五。
外界应酬是没办法,公司庆祝另当别论,除去这两个,其余的事情都不会成为他们在酒桌上厮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