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一起干坏事的狗腿子
我觉得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带着震惊，不过我不在乎。青嬷嬷不是说了嘛，当奴才的，就得一心忠心主子。主子被欺负了，碍于面子不能发作，但奴才可没有方面的顾虑。
青嬷嬷也说了，当奴才的首先不要顾惜自己小命, 只有拿出舍得一身剐的气势，才能保护主子。
小姐对我那么好，我只有舍得一身剐来报答小姐了。
身后传来一阵爆笑声，笑声不同于是大公子，我迷惑地转头，然后呆若木鸡。
原来，那个穿着青衣的小孩儿, 根本就不是大公子啊。
……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被我当成大公子赔罪的小孩，居然是圣上的儿子，当今太子。大公子是太子陪读，然后，整个京城都知道我干的好事。
我是真的出名了。
再然后，我被拧到夫人面前。
夫人板着一张脸，大公子站在夫人身边，恨不得吃了我。
我茫然地看着夫人，又看了看小姐，想了想，道：“那奴婢今后听小姐的吩咐。”
夫人又问：“你呢？”
朱沁不干，但我会撕下她精美衣裙的一角，缝在我的裙子上。
小姐不说话了。
我听到身畔有倒吸气的声音。
小姐对我的特殊照顾，四大丫鬟不是没有怨言的，在小姐看不到的地方，时常出言讽刺我，但说我白吃无能，不知道小姐怎会把一无是处的我留在身边。
因为我曾穿着缝得歪歪扭扭的衣裙出现在小姐身边，小姐便问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可我要说的是，小姐虽然调皮了些，活泼了些，可也是有分寸的，就算偶尔作一下，但也无伤大雅的。怎么可能肆意妄为呢？嬷嬷肯定是多虑了。
可她们会暗地里下阴手，比如，故意弄坏我的衣衫，折断小姐赏我的金钗，或在我的饭食里放虫子。
负责打板子的是青嬷嬷，她平时非常照顾我，可行刑的时候，也是真的照顾我，比李嬷嬷、胡嬷嬷力道大多了。
青嬷嬷给我上药，说我活该，打轻了。当年的她可从来不会怂恿主子偷溜出府的，小姐生得如珠如玉，要是偷溜出去，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
青嬷嬷又给我说了不少大富人家姑娘被拐子拐卖，或被坏人掠走后的悲惨糟遇，并说，国公府虽然势大根茂，可也不是没有仇家的，要是让仇家逮着机会，捉住了落单在外的小姐，后果不堪设想，我这一身皮被剐十次都顶不了罪。
但她们不敢打我，因为我会还手，我一巴掌下去，她们得去掉半条命。
我憨憨一笑，对青嬷嬷扬起诚挚的笑容：“都是您老人家教的好。”
小姐打量我，歪着头问道：“你以前可有吃过虫子？”
我接过金钗，又继续告状：“还有，小厨房的鲁妈妈是不是眼神不大好使呀？奴婢连续两顿都吃了虫子。”我还特地比划了下，“好大一只虫子呢。”
我被她们整得灰头土脸，出尽洋相。
可是，等手上的伤好后，小姐又开始作妖了。
虽然我被罚了月银，但小姐却从自己的私房钱里给我补上。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跟着小道一起胡来了。
那日子甭提有多自在。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在背后阴过我了。
我这种只一味将就主子，不把主子安危和名声考虑进去的狗腿子，也不是个合格的狗腿子，还极有可能被主子打死祭旗用来杀鸡儆猴。
蔡嬷嬷无事时也曾与我说过丫鬟们之间的各种竞争和小伎俩，没想到我也遇上了。
我被打了手板，肿得高高的手掌心一碰就痛，小姐还亲自给我上药。
听了青嬷嬷讲的那些血淋淋的例子，我这才悚然一惊。
于是小姐叫来青嬷嬷, 问了同样的话：“如果我娘说要杀人，嬷嬷你怎么办？”
刚开始我还要劝上两句，但架不住小姐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呆萌可爱的小姐，只有做起坏事来才是明媚动人的。
看着小姐柔美的面孔，长长睫毛如蝴蝶般又长又翘，我内心一阵柔软，暗自发誓，只要我这条命在，就要护小姐周全。
小姐看着断成两截的金钗沉了脸色，却没有多说什么，转手又送了我一根更大更粗的金钗。
“长姐，你自己无所谓，可好歹要顾惜下你这胖丫鬟呀。上回我可是听娘说了，下回再敢跟着主子胡作非为，就不是打手板打腿肚子，而是直接上板子了。”八岁的大公子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啧啧有声地打量我，“这小身板养得倒是壮，就是不知能否经得住青嬷嬷的板子。”
虽然虚惊一场，但我打主子，以下犯下，还让大公子丢脸丢到全京城，夫人还是打了我二十下手心，并罚我半年月银以示惩戒。
夫人则板着脸道：“青丝与浅墨不一样的。”
身边下人也一起挨罚。
青嬷嬷给外人的印象就是憨、直、没心眼，只忠心于夫人，是夫人的心腹臂膀。月银八两，身边两个小丫鬟服侍，平也不干活儿，就呆在夫人身边，想睡就睡，想吃就吃，偶尔被夫人派出去巡罗，那些在外头威风八面的管事，见了青嬷嬷，简直如孙子见了姥姥似的恭敬。
比如，偷溜出去，玩到天黑才回来，而府里的人却差点急疯了。
我说不小心弄坏了，自己缝上去的。
夫人忽然呛了几声。
小姐真的对我很小，属于无脑好的那种。我这么个一无是处的丫鬟，既没有丹辰有才华，能识文断字，也比不上朱沁的心灵手巧，精于女红，红云会武功，澄玉会医术。我除了力气大，能吃外，真的一无是处。
我老实地回答：“没有。所以奴婢觉得很奇怪，是不是鲁妈妈眼神不好使了？要不，奴婢去厨房帮鲁妈妈打打下手？反正奴婢在小姐身边，除了吃，就是睡了。不干点儿活，实在对不住小姐的厚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