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锐不禁又想到今日族中长辈对他的态度,有别于平时的疏离客气,今儿他彻底感受到了来自于那种长辈对晚辈的疼爱。而从兄弟们对他也是热情中带着尊重,锐从弟,锐从兄,锐族弟,锐族兄叫得最是亲切。楚锐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些与平时差不多的称呼,忽然就带着三分亲切五分尊重,还有两分亲昵。
楚锐讪笑:“你还忘了一点,为人媳妇虽然辛苦,但也是有回报的。”
顾拂云反问道:“每个家族,不都该相互帮助,相互扶持吗?”虽然族氏宗族大都依附于嫡支,但嫡支也不能一味的提供帮助,不然就恩大成仇了。适当地示下弱,寻求下族人的帮助,得了嫡支恩惠的族人,自然会倾力相帮,也会乐意相帮。
如今媳妇进门了,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带上些薄礼,走家串门一趟,说些“嫡支需要帮忙”的话,族人们便倾巢而出,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对他的态度也是大为好转,以往三分面子情,变成了三分真心。
顾拂云笑着摇了摇头:“你总是有理,算了,说不过你。”
楚锐想了想,然后道:“成大事者,当不拘不节。只要这个人对我有用,我自会屈尊降节。”为了富贵利益,为了目的所致,脸面是最不值钱的。
看着媳妇柔美的面孔,楚锐忍不住问道:“让你办个寿宴,怎会想到找族人帮忙的?”
顾拂云笑问:“如果换成你,你拉得下这个脸吗?”
楚锐被问住了,半晌后才哑然失笑:“你说得对。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只是,你竟然还能把勇婶子请来帮忙。你也拉得下这个脸?”
顾拂云深以为然。
长辈和族兄弟们不但帮着一并招呼客人,还替他解决了不少突发应急事务,甚至还替他挡了不少来自于客人言语上的冷枪暗箭。
“男人会乖乖把钱交给你,内宅交给你管,奴才交由你调教。不必像姑娘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用每个月领可怜兮兮的几两月例银子过活。当家主母,说一不二,众星捧月,手中又有银钱,哪家做姑娘的有这等待遇?”
楚老夫人寿宴后,顾拂云开始清算寿宴所费的费用,以及收礼情况。
虽然不喜欢这种迎来送往,看在大老板给她如此丰厚的报酬的份上,纯当上班吧。
此次办席,外院拔了两万两银子进来。
经过两天功夫,内院账房才把账单交上来,除了请梨园班子、说书,杂技,以及舞狮外,费最大的便是酒水、瓜果、食材,而这些都会涉及采买。因为上回整治过采买,账户上便鲜有弄虚作假。其他桌椅,碗筷,家具,都是从库房搬的现存。虽然也有损耗,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把往年办席的账单拿来做了对比,果然,这里头的学问可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