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不紧不慢地说到,“我们建议n前面的系数是个固定值,这样对于公司的成本会比较可控,比如是略高于公司平均工资,或者是3倍行业或者社会平均工资,这样就可以形成一个工龄和当前薪资的反比关系,具体公式在方案的30页。”
米勒把ppt调到了有公式的页面,michelle还贴心地做了一个函数坐标图。
“相比n倍现有薪资,入职时间长但收入低,或者入职时间短但收入高的人群,都会选择快速签字。”
职业经理人的选择不代表职业经理人的道德。目标导向和理性训练的结果就是重利轻离别。在tsl这么多年,michelle就属于收入低工龄长的人群,她在内心快速比对劳动法和米勒的方案,脸上闪现出转瞬即逝的笑容。
谈判方案就是利益的均衡。公司制度的利益相关方,除了公司为主体的交易双方,比如公司-员工,公司-客户,在隐秘的角落里,还潜伏着制度的拟定者。多少正义假汝之名。
“那对于计划裁员的52名总监级以上的员工,为什么是严格按照n倍赔偿呢?”michelle像是在问问题,可米勒知道,她在幸灾乐祸,也在搜集理由说服她的上司。
“互联网公司层级越高,竞业限制越严苛,所以除了正常的赔偿,还需要考虑这部分的补偿费用。因为我们没有具体的数据,所以按照司法判例,离职前12个月的月平均工资30%支付来计算,也相当于4个月薪资了。所以,他们已经接近拿到了n+4。”米勒注意到michelle听到“+4”时,内心瞬间咯噔了一下,于是他补充到,“但是代价是1年内不能到竞争对手企业工作。”
感性总是会跑在理性的前面。michelle对方案是满意的。可是,理性会扼住感性的张狂。她还需要更多理由,哪怕并不一定有说服力。
米勒心领神会,继续填充裁员方案的自洽度,“高层管理者的离开,只有两个原因:不胜任,或者不匹配。”
“如果中层和基层1/3的员工被裁减,业绩目标不降级,他也很难胜任。”
“如果他面临裁员风险,却没有上级或者其他部门愿意支持,也很难相信,作为高级管理者是匹配公司战略目标的。”
“癌症是环境和遗传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我想,这也是公司决定代价动一个总监以上级别员工的原因吧。”
米勒在会议室留下了大片的沉默,似乎他们刚做完一个高难度的手术。
——
走出会议室,michelle对米勒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方案特别爽。”
米勒疑惑地看着她,很难把裁员和爽联系在一起。
“有种战胜资本,推翻老板的感觉。”michelle猛然拍了一下米勒的肩膀,“我想到4个字,特别适合这个方案。”
“什么?”米勒笑着问,没想到自己会为了一个裁员谈判的方案感到高兴。
“肉鸡互啄。”
“有意思”三个字本身就很有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