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路在何方

下午茶约在宝格丽酒店。步入the bvlgari bar，铜质椭圆形中岛吧台犹如一艘黄金船，挑高的空间开阔舒畅，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园，饮茶赏景，一举两得。只不过，初冬未雪的bj，窗外的竹幕有些枯黄。高级感可能就是某种意兴阑珊后的慵懒吧。米勒走进茶室。

阳光透过落地窗散落进来，透着一丝难以言状的意境。何方已经坐在窗边，看到米勒到了，赶忙起身。

“米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再次见面，双方都有些拘谨。

何方看上去有些憔悴，妆容依旧很精致，眼纹处的粉稍微有些干裂，可能是bj的天气，也可能是麻烦横在脸上的印记。

门外的竹林为墙，在都市喧嚣与酒店的静谧闲适间设了一道结界。下午茶由三层点心托盘组成，从下到上，依照由咸到甜的次序摆放。

香酥的司康搭配果酱及凝脂奶油唤醒了味蕾，紧接着是烟熏三文鱼配酸奶油及鱼子酱继续刺激着味觉。香草坚果泡芙、白巧克力柠檬慕斯、榛子芝士蛋糕的颜值，比口味更值得称道，每一款都如同经过精雕细琢的宝格丽珠宝。

“我喜欢宝格丽，大胆独特。”何方说，她拿起了一款甜点。

“我也喜欢。”米勒撩开衬衫的一角，露出b.zero1的项链。

任何的相似点，都可以让你和我，变成“我们”。这是谈判专家的职业习惯。

米勒体验到自己像被微小的电流击中，从头皮开始一直到脖子、肩膀、四肢有一种酥麻愉悦的感觉。他看到对面何方的眼神变得和水一般柔软，米勒顿时清醒，刚才他的言辞有些过了。

“michelle大致跟我说了一下情况。何总，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何方调整了坐姿，希望掩饰自己刚才的窘态。少顷，说到，“公司打算逼走我。”

——

此刻的何方客观、冷静，好像谈论的不是自己的去留。

“你有把柄在他们手里吗？”

“应该没有。”

“公司有没有提出赔付方案？”

“暂时没有。”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在逼走你？”

当事实为负面，米勒用的是“他们”；事实为正面，用的是“公司”。通过用词的选择，米勒已经在心理暗示何方与博弈对象的关系。对手不等于敌人，并不总需要处于对抗状态。

“他们准备把我调向虚职，去开疆拓土的做一个没有意义的板块。我想，这只是第一步。”虽然何方在北方保险时间不长，但高管多年，对于职场的风吹草动，她有着深刻洞察。用同样的办法，她也没少干掉其他高管。

“因为？”米勒在想用怎么的措辞试探，不会冒犯何方。员工主动离职，要么钱没给到位，要么心受委屈了。公司辞退员工，也是如此：要么钱给多，要么心不齐了。

“因为你们和其他高层在战略上有分歧？”米勒试探性停顿，“还是你太贵了？我也是看了去年的ceo薪酬排行榜，才知道原来何总收入这么高的。”

“哪有那么多，都是媒体胡说的。”何方笑到。

当时履职北方保险不到1年，启动并购业务，她就被纳入了公司股权激励的序列，432.5万份股票期权及限制性股票，这几乎是北方保险当年推出的股权激励计划预留的全部。

“不过，我确实感觉和公司其他高层，在战略方向上，我们有些不可弥合的分歧。”何方若有所思。